“那我怎麼辦?”我有些擔心地看著韓牧之,“我要不要先告訴姐姐?搞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事情?”
韓牧之搖頭嘆了口氣:“可怡是個很獨立的女孩子,她有自己的事業,未必會告訴你。我也再查查,如果他以後真的提出見可怡,我們先商量一下,再找可怡一起討論討論,要不要見他。”
我點點頭,心卻一瞬間荒蕪成沙漠。我本來想不通的事,讓韓牧之戳破了表皮,我不想相信他的話,可是卻忍不住懷疑。我的生活經歷,簡單得像一張白紙,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究竟是哪一點會讓陸曾翰套路。可如果他的目標是姐姐,就好理解多了。可是,為什麼會是姐姐?一絲很久以來就在心頭盤旋的疑雲,讓我心裡有個不好的聯想。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讓我不敢去想。
我的手摸到手機,緊緊攥著,想給梅子浚打個電話問問他蘭珂的事查的怎麼樣,卻不敢撥出去。突然,手機響了,我像被大赦一般,接起來,楊意澤的聲音急迫起來:“辛老師,快來,鄒昱凱那小子又故伎重演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答著:“瑩瑩家裡。你來吧。”掛了電話,我看了看韓牧之,“又有事情,我先去忙一下。”
韓牧之拿起外套:“走吧,我送你下樓。”
“謝謝你。”我感激地看著韓牧之,雖然我對他沒有男女之間的感覺,但是作為朋友,他的確好得無可挑剔。
韓牧之沒有多說,只是溫溫地笑笑。把我送下了樓。
楊意澤輕車熟路,很快到了,把我接上,說道:“鄒昱凱這小子病得真是不輕,警察一召喚他,他就爬房頂,嚇唬誰呢真是。”
“你們又找他了?”我問道。
“你昨晚不是給我發簡訊,說那隆胸的事嘛。我就急忙轉發給白隊,我們連夜找法醫又重新去重點檢驗那什麼假體。真的像你所說,外面有摔的大的裂縫,裡面全是顆粒。找了專家,專家說叫什麼內源性振動碎裂,還根據顆粒測算出了次聲波的頻率和強度,足夠致人內臟破裂死亡。而且透過次聲波發生器的位置和頻率,也能找到發射源,就是鄒士釗那老房子。這下鄒昱凱跑不了了。”楊意澤嘆道,“其實想想,也不意外。記得賀小敏的案子時,開始不是懷疑鄒昱凱是兇手嗎?我們去抓他時,他屋子裡全是無人機什麼的高科技玩意兒。雖然那案子是孟祥辰偷了他的無人機乾的,但從那一屋子高科技,想想現在他幹出這種事,也就不奇怪了。”
楊意澤這麼說,我也不由感慨,也許陸曾翰從發現那個次聲波發生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背後的玩高科技的兇手,是鄒昱凱了。我問道:“鄒昱凱現在是什麼情況?”
“幸好白隊提前做了部署派人看著他,凌晨四點多我們剛拿到專家的分析結果,那邊就說他要跑,我們急忙增派人員去追捕,繞著南城溜了一大圈,最後不知道怎麼他又跑回老房子去了,爬到房頂又不肯下來了,現在還在樓上站著呢。”楊意澤冷冷道,“也不知道耍什麼花樣。”
車開到了鄒士釗那幢老舊的院子,那裡已經圍了一圈警察,警車上有警燈閃爍著,造成了一種格外緊張的氣氛。消防隊也來了,在下面佈置著救生墊。鄒士釗在下面站著,一臉的焦灼。鄒昱凱站在樓頂的平臺,一隻腳已經跨出了圍欄。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寬鬆針織衫,一條藍色仔褲,頭髮比我上一次見他的時候還要長一點,臉色很蒼白,彷彿還是那個少年的模樣。他的表情很慌亂,看著下面這麼多的人一臉無措。
我對楊意澤說道:“讓警車先撤出去吧,會增加他的心理壓力。”楊意澤點頭,讓警車先開了出去。
二樓並不高,我對鄒昱凱大聲喊道:“昱凱,先下來,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鄒昱凱看了看我,聲音顫抖:“陸曾翰呢?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他電話沒開。”鄒士釗迫不及待地解釋著,“等他開機就讓他來見你。你先下來。”
“哈哈,哈哈。”鄒昱凱冷笑,笑得有些滲人,“他不會來的。他就是要把我送到牢裡去怎麼會來?這次除了他,不會有人知道我的佈局。只有他,他的腦子太恐怖了。”鄒昱凱痛苦地抱住了頭,“他怎麼會想到我是用次聲波?他給我的那個發生器一定是假的,真的一定是他交給了警察。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啊!”鄒昱凱後面幾乎是喊了出來,他的表情痛苦而掙扎得聲嘶力竭。
白隊大聲喊道:“你不要亂猜,下來再說。你想知道什麼我們都會告訴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鄒昱凱沒有理睬白隊,只是一個勁的抱著頭痛苦地捶著,過了半晌,才絕望地看著鄒士釗說道:“爸,我錯了,是我錯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他和我們不是一條心的,我們被他耍了,是我沒聽你的話,把這隻狼引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