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硬著頭皮來求你了。”
他稍微斟酌了一下,接著說:“犯了法就要懲罰,但懲罰不也是為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嘛。
這樣,我也不讓你作難。我的意見呢,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你們能照顧的就照顧一下,大不了對那個於煥金多罰點錢,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嘛。”
譚文明肯承認他是巖山煤礦的實際控制人,以及他和於煥金之間的關係,這一點陳默雷倒是有些始料未及。
可仔細一想也對,如果不承認這種關係,譚文明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為於煥金求情,因為僅僅是生意場上的朋友關係,劉長宗大可以找個理由一推六二五。
不過譚文明就是譚文明,他雖然承認於煥金是自己人,但終究還是把責任推到了於煥金身上,把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
這裡面的事,也不知道劉長宗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陳默雷看著劉長宗,非常認真地說:“如果我告訴你,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這個案子沒法照顧呢。”
劉長宗突然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不大可能吧?你看,被偷的那三輛裝載車都追回來了,沒有造成查封財產的實際損失。而且,在你們追回車輛的過程中,於煥金也很配合,沒阻攔你們,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態度麼。
他貪圖便宜,一時糊塗犯了錯,這是他的不對。可現在他願意改過自新了,是不是應該給他個機會呀?”
陳默雷輕嘆著搖了搖頭,說:“看來,譚文明還是沒有把全部的真相告訴你呀。改過自新這個詞,放在於煥金身上恐怕不合適。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跟這個人打交道是在前年冬天,那次是為了給亞龍公司執行合同款,他竟然找了批小青年手持鋼管、鐵棍和辣椒水把我們攔在門外,明目張膽地跟我們對峙。
第二次打交道是去年夏天,那次是為了追回永昌公司被查封的那三輛裝載車,他又拿著偽造的合同跟我們說,他是受害者,是被廖文昌給騙了。
這次,是我們掌握了他串通廖文昌偷賣查封車輛的證據,可他非但不主動到法院把事情交代清楚,反而競想著託關係走後門。”
陳默雷越說越激動:“你說,就憑這些所作所為,我們憑什麼相信他願意改過自新?憑什麼給他機會?你信不信?要不是我們掌握了確切的證據,他於煥金永遠都不會承認有這回事。”
劉長宗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有些難以置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陳默雷懶得解釋:“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們的執法錄影,你看完了,就全都明白了……行了,這個話題咱們先不談了。我去趟洗手間,你也趁著這會兒功夫好好想想,這個情你到底該不該說?”說完,便出了包間。
劉長宗一個人待在包間裡,仔細琢磨這件事。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陳默雷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在這件事上陳默雷沒有必要騙他,更何況陳默雷跟於煥金又無仇無怨,沒有必要硬給於煥金扣帽子。
這麼一想,反倒是譚文明的話有些可疑。這位金石集團的掌門人似乎是刻意隱瞞了一些資訊,這才讓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這麼看來,他好像是真的被騙了,他今天真的不應該張這個嘴。
過了一會兒,陳默雷回來了。此時的劉長宗已經想明白了,自動遮蔽了於煥金的話題,繞到了別的話題上。
吃完這頓飯,已經將近9點鐘了。陳默雷說有事先走一步,就匆匆離開了。
劉長宗走到櫃檯前掏出錢包準備買單,但收銀員卻告訴他,剛走的那位先生已經把帳結了,還打了發票。他這才知道,原來陳默雷中間離席是來結賬了,去洗手間只是個藉口。
本來說好了是自己請客,結果卻是對方付的賬,這算怎麼回事?劉長宗立刻跑出門去,但陳默雷已經沒了蹤影。於是,他給陳默雷打電話。
打了三次,電話總算打通了。陳默雷說,同學之間誰請都一樣,下回再讓劉長宗請就是了。
人已經走了,劉長宗只好說,下回一定讓他請。
結束通話電話後,劉長宗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了酒樓。
劉長宗不知道,其實陳默雷並沒走遠,他只是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
見劉長宗的車開走了,陳默雷才走出來,又返回了酒樓。他問收銀員:“我那個包間裡的飯菜還留著嗎?”
收銀員禮貌地說:“按照您的吩咐,都給您留著呢。”
“那好。”陳默雷說:“都給我打包,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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