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天色,目光鎖定那纏繞不休的雷電。
“不對。”他毫無血色的嘴唇動了動,目光犀利地落在了蘇小離的身上。
蘇小離心中一顫,“看我幹嘛?我又不認路。”
“是你在搞鬼?!”司迎瞳孔微縮。
莫名其妙就被扣個罪名,蘇小離怎麼能忍,毫不客氣地頂嘴:“我被你挾持,連動一下都困難,怎麼搞?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一圈一圈地兜圈子?顛得人想吐。”
司迎忍著身體的不適,握匕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嘴裡發出虛弱的聲音:“你早知道我們在兜圈子對不對?還說不是……不是你在搞鬼。”
蘇小離看著司迎痛苦的樣子,都替他難受。
要不……現在就開溜?
蘇小離的眼裡浮起一絲壞,打算先把那把盈盈有光的古怪匕首擊落,再把司迎一掌擊飛,最後帶著那個搶了她身體的南宮晚溜之大吉。
趁他虛,要他命,更何況,她現在擁有南宮晚的實力,隨便動動手也能發揮出不俗的力量,應該沒問題。
可是——她的手去推匕首,卻使不出什麼力氣,匕首紋絲不動。
南宮晚的“法術”怎麼失靈了?
打草驚蛇,司迎的眼裡有了憤怒,蘇小離又尷尬又慌張,“我是怕您的手太累了,嘿嘿……”
這種藉口連她自己都不會信。
司迎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突然胸口一痛,整個人朝著蘇小離傾倒過來。
男女授受不親,蘇小離牴觸地把身體歪向一邊。雖然看到俊美男子也會開心到冒泡泡,但真有點兒啥還是抗拒得不行,典型的人菜癮大。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卻碰到一雙柔軟纖細的手。
在司迎倒向她的時候,一路上都沒任何反應的南宮晚居然出手幫她擋住了司迎。
南宮晚沒想到困在蘇小離的身體裡,這麼弱,咬著牙狠推了一把才把氣若游絲的司迎推開。
“謝謝。”
南宮晚面無表情,淡淡回應:“我只是不喜歡被別人碰。”
如果不是跟南宮晚互換了身體,蘇小離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臉居然可以這麼臭。
不喜歡被別人碰?那……為什麼她一直牽著他的手,匆匆趕了一路,也沒聽到他吭聲?
安靜的馬車裡,響起司迎虛弱卻囂張的聲音:“果然啊,南宮晚你十年前心脈受損,功力極不穩定,強的時候天下無敵,弱的時候不堪一擊。”
話音一落,南宮晚和蘇小離兩人都被定住,只有眼珠能動。
司迎一手捂著絞痛如碎裂般的胸口,一手伸向“南宮晚”,細長的手指慢慢地爬進他的衣衫,觸控過面板……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蘇小離頭皮發緊,暗暗在心裡咆哮,這是什麼變態嗜好啊,放著旁邊的小娘子不碰,居然對個大男人動手。
不行!碰小娘子也不行,那畢竟是她的身體,她在地牢的時候察覺到司迎的神情不對,在被擄走的時候,當機立斷把身體帶走,除了想弄明白司迎和自己的瓜葛之外,更為了將來能找機會把身體換回來。
他怎麼越摸越放肆?別摸那兒啊!有點兒癢!
“一個大男人,被人碰兩下就把臉紅成這樣。”司迎突然把手抽走,像是找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隻油燈,樸素的黑褐色,一塵不染。
“這是哪兒來的?”司迎黑著臉問。
蘇小離就算能開口也絕不會告訴他們,這是她離開地牢裡順手牽羊帶走的油燈。
不是傳聞說千瓷坊的瓷器,不管什麼都有神力嗎?地牢的油燈,不需要添香油都能永世長明,應該也有不小的神力吧?說不定帶回去,能給弟弟續命。
真正的南宮晚看著眼前這一幕真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渾丫頭居然用他的身體偷東西,偷的還是一隻不值錢的油燈。要是傳出去,他豈不是要被笑話死?
司迎琢磨著油燈,說:“看來,就是你偷的這東西,困著我們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