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陰冷的暗門外,感受著裡面湧出來的血煞,蔡凡卻是額頭冒出了白毛汗,心裡猶豫起來。
究竟進不進去?不管裡面有什麼,很明顯不是善茬。
此時,腦海中不知為何忽然浮現出那天晚上那具男屍的慘狀。也許背後的人就在暗門後面,難道自己就這樣放過他?!決心逐漸佔據了上風。雖說只是一條鹹魚而不是什麼維護正義的豪俠,但鹹魚也分上下等吧。當然,打得過就是上等鹹魚,打不過那就是真正的鹹魚了。
思考不過在幾個瞬間,蔡凡不再躊躇,對旁邊的狗子點點頭,心中默唸靜心咒,緊提精氣神,右手握緊桃木劍,左手夾著一張辟邪符,這才帶著狗子把暗門輕輕推開一個身子大的空隙走了進去。
跨進門小心地瞄了瞄,這裡面很黑,正準備念開眼咒,這時,忽然聽見背後一聲輕輕的怪叫,“嘰~”,蔡凡只覺頭皮發麻,迅速轉過身來把桃木劍橫在身前。
一全身赤裸沒了人皮的怪屍瞬間撲入眼簾,渾身紅色血肉外露,像是一隻壁虎般呈大字形吸在門背後,沒有臉皮的面上,全是濁黃色的突眼死死地盯著蔡凡,兩個窟窿般的鼻孔下,稀疏的尖牙清楚可見!
就這樣不可能還有笑容的臉上,蔡凡居然看到它在詭異的笑,一人一屍就這樣相對著!
蔡凡被驚了一個愣神差點鬆口洩氣,就這一瞬間,只覺眼前一花,那怪屍猛地撲了過來。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左手符咒迎上去,急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噼啪”的怪響,像是鞭炮聲,符咒剎那間燒盡,怪屍鬼叫一聲退後幾步。蔡凡被反衝力撞了一個趔趄,只覺得胸口非常滯悶,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猛地往上衝,又忽然被猛地下拉般難受。狗子見蔡凡遇險,趁機猛地一個狗撲而上壓住了它,瘋狂地撕咬起來。
蔡凡心道好險,卻是還沒換過一口氣,頭頂上又有怪聲傳來。猛地抬頭,只見另一條怪屍背朝下倒吸在頂上,同時頭部極度後仰,後腦勺緊貼著後背,就這樣臉朝下驚悚地看著蔡凡。不同於前一條怪屍的是,這條有人皮!但是看著像一套大號不合身的衣服套在身上,顯得鬆垮垮。
在蔡凡抬頭往上看的時候,頭頂的怪屍“嘰”的怪叫一聲直撲了下來,蔡凡一口氣接不上,猝不及防被重重撲倒在地。怪屍壓著蔡凡發狂地撕扯著,同時張開恐怖的血嘴朝他脖子咬去。
左手死死抵住怪屍血嘴下巴,同時直覺被它手指抓著的地方生痛生痛,而且有一股陰寒刺骨,蔡凡暗道糟糕,右手桃木劍狠狠刺在怪屍背上,趁著它吃痛的時候猛地一腳踹開它。才爬起來,怪屍又是猛撲過了過來,蔡凡只得順勢一個驢打滾堪堪避開,同時手中的桃木劍遞出往前一送,‘噗’一聲刺入那怪屍手臂。怪屍感到痛苦怪叫著掙脫往後跳開,四肢著地趴在地上,一雙怨毒的死魚眼兇狠地盯著蔡凡,滲人至極。
蔡凡趁機喘了口氣盯著對方,這鬼東西力氣大不說而且動作十分迅速,暗自慶幸今晚帶著狗子還有手裡的雷火桃木劍,不然肯定要歇菜。小心地用餘光瞥了眼狗子那邊,一屍一狗這會兒是“狂性大發”,像兩隻兇悍的野獸打架那樣糾纏撕扯在一起,而且狗子白色的狗毛已經沾上了不少血,不知道那是怪屍的還是狗子的。
蔡凡見情況十分糟糕,很擔心狗子,想著早點解決眼前這條怪屍。
趁著這會空隙,蔡凡快速從袋子裡掏出墨斗來,左手持在胸口,右手猛地拉出墨斗線橫在身前,腳下踏罡,三步九跡。這是蔡凡練得最好的罡步了,至於再往上的三步十二跡、天地交泰、破地召雷等等……,他通通施展不出來。
氣勢一起來,蔡凡便覺得底氣多了幾分,主動出擊,隨著身子飛快向前面怪屍壓去,同時口中急念道:“緊箍身,緊箍身,咒帶隨身,緊箍咒降來靈,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怪屍被蔡凡身上的氣勢驚了一下,但也是兇悍,居然毫不退避,猛地伸出一隻鐵鉤般的利爪向蔡凡抓去。蔡凡瞧準了時間,右手帶著墨斗線飛快地繞起來,瞬間緊緊纏住了怪屍的鬼爪,隨後腳下急轉,扯著怪屍手臂從前面繞到後面,再繞到前面,怪屍眨眼之間便被縛緊。不等怪屍掙開,蔡凡左手拇指、尾指扣著墨斗線,一聲低喝,手腕一收一放,“嘣”,墨斗線彈了個響,怪屍慘叫一聲整個飛起撞在了暗室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口氣之下動作環環相扣,眨眼間便佔盡上風。怪屍悽慘厲地叫,瘋狂掙扎,只見墨斗線像是燒紅了的鐵絲一般緊緊纏住它,接觸處‘滋滋’冒煙,那恐怖的模樣讓蔡凡心裡震驚。
這到底是那種屍變?!
蔡凡心裡震驚,但不敢鬆手,右掌心的線深深地勒進了肉裡也死咬著牙不放,看準了位置,右手倒提的桃木劍瞬間正握,一個插步衝上去,劍尖朝怪屍的下巴猛地自下往上捅去,‘噗’的一聲從頭頂穿出刺了個通透。
感覺到怪屍終於不動,這才拔出桃木劍,蔡凡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覺渾身都疼,不過還不敢放鬆,趕緊往狗子那邊看去。這一看不得了,沒皮怪屍見到有皮怪屍被蔡凡幹倒了,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猛地仰頭“呱啦呱啦”怪叫,發起狂來將纏住它的狗子甩了出去,緊接著一個急縱往有皮怪屍那裡撲去。本來就夠猛夠滲人的了,此時更是像完全發瘋了一樣,看著就嚇人!蔡凡還沒換夠氣,也是擔心狗子所以沒有上前去,退到狗旁邊,見它搖搖狗頭站直了身,應該沒有大礙。
蔡凡稍感安心,抬頭望去,卻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只見沒皮怪屍正在瘋狂地撕扯著倒地怪屍的皮囊,然後竟是把整張人皮自上往下都扯了下來,緊接著,它便當著蔡凡和狗子的面把皮囊套在了自己身上,像在打扮的女人那般,套好了人皮,又扭過頭來朝著蔡凡‘呱呱’鬼叫,像是得意至極,但是鬆垮垮的人皮掛在臉上,那笑容簡直比鬼哭還要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