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隻臭蟲子,惹我姐姐哭,真壞!壞死了!”沐雨琴心咬牙切齒地罵道,弄哭她姐姐,比弄哭她還嚴重一百倍,一千倍。
“不……不怪他,和他沒關係……”沐雨鈴蘭輕撫著妹妹的頭,低聲說道。
“那……那是怎麼了?”沐雨琴心的眼中滿是關切,她是她最親的親人,無可取代的存在,即便是那隻臭蟲子,也沒法和她相比。
“我……我……我想媽媽了……”說到最後,沐雨鈴蘭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那一年的冬天,下著鵝毛大雪,鐵山鎮裡一片皚皚。
在一條冰冷的小巷中,靠著牆角搭建的小窩裡,她的母親將細心包好的糖塊塞給了她。
“快吃吧,媽媽不餓。”母親輕撫著她的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可她吃著吃著,母親就睡著了,從此再也沒有醒過來……
看到姐姐哭,沐雨琴心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而就在兩姐妹哭成一團的時候,始作俑者正和奎恩喝著小酒,吃著烤牛肉,相當愜意。若是讓沐雨琴心瞧見,恐怕會氣得胸口炸開,恨不得當場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與此同時,在風口鎮春秋重工的禮堂中,一道道身影正孑然而立。
場內一片肅靜,依稀的火光映著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他們高矮不一,胖瘦不同,卻都流露著同樣的目光,堅毅而沉靜。他們都揹著大大的帆布包,端著大大的瓷碗,宛如一塊塊敦厚的花崗岩。
殺雞,取血,上酒。
“而今開始,我們將不再是春秋重工的一員……”
隊伍的最前方站著一名粗壯的漢子,正端著碗大聲說話,那低沉的聲音宛如洪鐘嗡鳴。
“而今開始,我們將追隨先祖的腳步,遠離家園,開天闢地!”
“而今開始,我們將忘卻過去,忘卻親人,忘卻朋友,忘卻曾經的一切……”
“而今開始,我們將歃血為盟,永不言悔!”
“吾身為爐,吾心為火,吾以吾血鑄劍魂!”魯大力高舉著粗糙的瓷碗,大聲吼道,“喝!”
“喝!”回應他的,是滔天巨浪般的吼聲。
濃烈的酒混合著溫熱的血,一飲而盡。
“天地為證!”
“吾以吾血鑄劍魂!”
“乓啷!”“乓啷!”“乓啷!”“乓啷!”“乓啷!”“乓啷!”“乓啷!”
飲盡酒,碎盡杯,年輕的工匠走出禮堂,沿著熟悉的小徑,走向了大門。
片刻之後,隊伍行至大門前。遠遠望去,在那昏暗的路燈下,佇立著兩道身影。
“黃老,薛老……”待到看清兩人,魯大力快步上前,說道,“按照規矩,你們是不能來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