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二根自打被勞動改造之後,就一直記恨餘家。
他覺得都是餘家把他害成這樣的。
餘秀那個小丫頭那天是真給牛棚那邊的人送了吃的,他看的清清的,怎麼可能假得了?
都是餘家的人太狡滑,後頭讓餘秀在牛棚那邊作戲,瞞過了公社領導,要不然,他現在肯定受表揚,肯定能夠風風光光的看著沈老太被批鬥,被掛破鞋什麼的。
現在聽到白招弟提起沈老太有錢,葛二根就留心上了。
“娘,俺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啊。”白招弟又壓低了聲音。
孫春妮使勁點頭:“俺傻啊,她再不好也是你婆婆,俺跟別人說出去,你能落到什麼好,你又不想和四狗離婚。”
白招弟放了心,這才輕聲道:“俺婆婆根本不是村子裡沒見識的窮丫頭,早年間她賣身給一個大戶人家,那個人家好像是挺了不起的,家裡出過進士,前朝的時候還當過什麼尚書,後頭也一直當大官,她給人家的大小姐當丫頭,據說還是很受寵的丫頭,後頭她求了大小姐贖了身,大小姐還給了她好些金銀珠寶當嫁妝,俺婆婆身家厚著呢……”
滋……
孫春妮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真的?”
白招弟點頭:“真真的。”
孫春妮一掌拍在白招弟身上:“你咋不早點說呢,哎呀,你這傻丫頭,你早點告訴娘,咱們娘倆合計一下,總歸能在你婆婆身上刮下一層油水來,你這不長心的。”
白招弟有點委屈:“俺,俺婆婆早先也沒說過呀,俺哪知道,再說,四狗還是婆婆的親兒子呢,以後婆婆肯定會給俺們分一點的。”
“分一點?”孫春妮又怒了:“你這個傻子喲,你婆婆眼瞅著偏心老大家的,最瞧不上你的,就連對二房那幾個臭丫頭都比對你好,你還等著她分給你點,就算是分,也是別的房裡挑剩下的給你。”
“不會吧?”白招弟瞪著眼睛:“俺婆婆說會一碗水端平的。”
“那是騙你的。”孫春妮都要氣壞了:“你知道你婆婆有多少好東西啊?將來給你倆甜棗核,指不定你就能高興成啥樣的,說不得啊,好東西都得便宜了大房。”
“招弟,招弟……”
餘四狗在那裡喊白招弟,白招弟不敢和她娘多說什麼,趕緊答應著往回走。
孫春妮聽到了餘家了不得的事情,心滿意足的回去,一邊走,一邊盤算著怎麼從沈臨仙那裡弄到點好東西給她兒子留著。
而葛二根也趕緊跑走,一邊跑一邊想著怎麼著打倒沈老太。
他是沒想到沈老太還有這樣的出身,藏著這麼天大的秘密,葛二根覺得,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報復餘家。
官家大小姐身邊的大丫頭,那肯定就是有錢人家的狗腿子,狗仗人勢的東西,肯定欺壓過好些窮苦百姓,甚至打壓過一些小丫頭,沈老太一定滿身的罪過,罪孽比天高比海深,他可以把這些都上報,然後坐看沈老太被批鬥,被打倒,被踩上萬萬腳。
這麼想著,葛二根高興的笑個不停。
餘四狗拉著白招弟往家走:“外頭怪冷的,你出來幹啥?”
“俺就出來散散心。”白招弟笑了笑:“在外頭走走心裡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