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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歲月滄桑,時間邁著踉踉蹌蹌的腳步來到1974年。
這一年,新疆南北疆城鄉各地的大喇叭上廣播著國家要在天山建公路。
在乾旱的新疆荒漠中,天山就是一座“溼島”,在高山地帶,我國15%以上的冰川都孕育於此,這些冰川融化出的水彙整合大大小小370餘條河流,滋潤著南疆和北疆乾涸的土地,包括我國最大的內流河塔里木河。
如果說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那天山就是新疆地區的“母親山”,天山上的積雪、冰川融化出的涓涓細流養育著新疆的各族人民。
每年春天,夾在天山的兩條分支南天山和北天山之間的巴音布魯克溼地(蒙古語,充沛的泉水)都會被融化的雪水喚醒,平坦溼地上蜿蜒前行的開都河在地球自轉偏向力的作用下發生橫向擺動,形成了壯觀中略帶著柔美的河曲景觀。
國家在六十年代初就提出了“要把天山搞活”的號召,七十年代初,李達同志在考察新疆後寫了修建天山公路的報告,1974年國家正式開始修建天山公路。
當時,我國的生產力比較低,大多數工程工作都是人工來完成,在地處天山深處,四個達阪的海拔高度基本在3000米以上,這樣的工作量對於修路的各族戰士來說是個巨大的考驗……
老百姓的日子每天三頓飯、睡個覺,沒啥娛樂設施,諞閒傳子(聊天)是唯一的娛樂活動,就這樣一天天的渡過,變化不大。
1974年冬季,在伊寧市某中學當教師的伊禮賢,這幾天,跟他的學生們在冒煤煙的教室裡開展教學工作。
冬季都是架爐子燒煤炭取暖,教室的煙囪由於多年未清理,裡面被常年堆積的煤灰堵住,煙道不太順,教室裡出現了倒煤煙的現象。
學校的勤雜工是一個蒙古族中年男子巴特,最近巴特的媳婦又給他添了個大胖小子,他請了半個月的假沒來上班。
看著被煤煙燻得暈乎乎的各族學生,有一個體弱的維吾爾族女孩出現噁心嘔吐的現象。
看著這一幕,心急火燎的伊禮賢實在等不及勤雜工上班來清理煙筒的煤灰了。
這天中午,他沒有回家,利用午休時間,帶著七八個不同民族的高二男生幹起了勤雜工的勞動。
他們把所有教室鐵爐上的煙囪從牆壁的煙洞口抽出來。
隨即讓幾個男生提著水桶去水房提水做好準備,伊禮賢獨自一人爬上用課桌板凳搭建的架子,上了教室屋頂。
屋頂上一層厚厚的積雪,積雪下一層薄薄的冰,稍不留意就會摔倒。
伊禮賢用繩索接過男生提來的一桶桶水,將水傾倒在屋頂的一排排煙筒裡,來清理裡面堆積幾年的煤灰。
他在屋頂倒水並指揮著男生將各教室裡的煙囪再安置進牆體的煙道上,煙道通了,各教室都不倒煙了,也沒煤煙味了。
笑呵呵的伊禮賢這才放心地從屋頂下來,他剛才在提水、傾倒水時,腳底下沾了不少水,寒冷的冬季,腳底的水已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
雖然已分外小心了,可還是從屋頂摔了下來,腰骨擔在課桌的邊角上,當即摔斷了三根肋骨。
疼得不住呻吟的他被學生用煤房裡的擔架送到反修醫院(現在的友誼醫院)搶救。
手術室外,七八個不同族別的大男孩緊緊抓著主治醫生的手,懇請醫生一定治好伊老師的病。
看著男孩們眼裡的淚水,這個維吾爾族主治醫生深受感動,做手術時,他使出渾身解數醫治伊禮賢,力求把手術做的完美。
“傷筋動骨一百天”,伊禮賢心裡牽掛著孩子們的語文課,好不容易才讓這些不愛學習的孩子喜歡上他的語文課,不能半途而廢。
在臨近期末考試的前一個月,他不聽醫生的忠告和勸阻,拄著柺杖去上班。
站在三尺講臺拄著柺杖給學生上課,一堂課下來,伊禮賢滿頭大汗。
這屆高二學生看著伊老師拼命給他們傳授學業,20幾個不同民族的男孩子約定好,每天由兩個男孩接送身體沒痊癒的伊禮賢上下班。
伊禮賢所帶的這屆學生們輪流接送他們心愛的伊老師上下班,成為那個寒冬最亮麗的風景線,讓人在寒冷的冬天感到了絲絲的溫暖。
伊禮賢已在新疆生活13年了,後腦勺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腰部肋骨斷了三根,每逢潮溼或冬季,他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清心寡慾的他不會喝酒抽菸,除了教學,最大的嗜好是帶著孩子們鑽進市圖書館翻閱資料或趴在家裡一張小桌前練習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