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酗酒,卻又有飲茶的習慣——但腸胃不好,時常腹瀉。又是吃得不注意了,還會起疹子,沒三五天消不掉的……”
“公子年輕,卻常常失眠,輾轉反側,思慮過深。”
顧絕兮慢慢地說道,見對方的眼神漸漸由輕視轉為震驚,頓時剎住了,不再言語。
多說無益,她稍稍感到安穩了,就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你、你怎會知道這個的?”少年驚歎,“你還沒給我把脈!”
“行醫講的是望聞問切,若沒有大的病症,不必把脈了。公子的精神很好,不是病中人的模樣。”她說道,將面具束縛帶的死結拆開了一個。
勒得有些難受了,
“真有如此能耐?為何我先前遇見的醫師都要瞧上好一陣才能說出一星半點來?”少年驚歎著,轉向陸入繁,“陸兄,你是到哪兒去撿了這麼個姑娘來的?”
“這事兒,不可細說。”陸入繁笑道,他看向一旁姑娘的眼神更加熱烈,彷彿就直接看到了未來升職加薪的場景。
“越是年邁的醫師,越會三緘其口,像我這般沒什麼水平的,對醫術只是略懂的小醫師,才會把推測到的一點點內容都說出來的。”顧絕兮笑道,打著馬虎眼,並未讓其將方才的話題深挖下去。
“當真?可你說的都不錯,還有些我自個兒都不曾發現的小病症。”少年覺得奇怪,卻也說不上來——如此樣貌,如此醫術,不應當是東雪會隨意丟棄的棋子才是……莫非,對方並不知曉這姑娘的才能?
“陸兄,你說,有沒有可能將她留下來,為我們的兵士瞧病?”少年說道,看向一旁的陸入繁,徵詢意見。
“不成的,且不說樣貌如何,單是姑娘這一點,就足以擾亂小兵的心思,我可沒時間時時護著。若是真被輕薄了去,我聽聞東雪女子都視貞潔為命,我們豈不是失了一個醫者?”陸入繁說道,又看了姑娘一眼。
心下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似乎是什麼徵兆,可也說不上來。
顧絕兮低著頭,指尖微動,給馬車的車輪撒了些粉末。
風蔚閣訓練的飛鷹,嗅覺極好,她撒的粉末用於追蹤。飛鷹只要聞到一星半點藥粉的氣味,就能尋蹤而返。
她也能由此知曉西羽營地的排布。
“這般麻煩,計較的事兒真多,我還以為我的胃病有救了呢。”少年說道,搖搖頭,還有幾分無奈——胃病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治好的。
已經困擾他多年了。
“廢話,你想想,若是往後的姑娘家都不計較這些了,你興許就只能娶個大媽回家。”陸入繁笑道,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顧絕兮沒有言語,此地的文化較之二十一世紀落後不少,尚且在封建王朝,跟他們講什麼人權,根本就是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嚯,那可當真是嚇人的事兒了。”少年拍拍心口,一臉畏懼,似乎一切都不是他所想。
“不對,你分明就是想把姑娘獻給皇親國戚,好讓自己的俸祿翻一番!姑娘,你這都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