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大海邊，陽光很好，年幼的孩子第一次坐在父親肩膀上，冷酷的小臉，罕見的開懷，“爹地，小九長大以後要保護媽咪，絕對不讓任何人傷害媽咪！”

年輕的父親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等你翅膀硬了再說。”

年幼的孩子看著遠處的大海，笑著大喊，“小九長大了，一定會跟爹地一樣強大，保護媽咪，保護妹妹！”

“你這小兒……”他彈了一下孩子的額頭，笑了笑，“那就好好記著，將來若有人傷害媽咪，一定要揍翻他。”

……

祁夜的心忽然顫了一下。

他第一次，放任了葉微瀾可能危在旦夕的處境，盯緊了燁宸的臉。

燁宸空洞蒼白的臉，忽然出現了一絲表情，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鬼魅到豔麗，又透著猙獰……

他的拳頭，已經貼在了葉微瀾的心臟上，只要稍稍一用力，葉微瀾就真的會死在他手上。

但卻被一層，來自於自身的阻力，擋住了。

“不要阻止我……”燁宸忽然出聲，薄薄的唇，帶著無盡的血色，“我要許諾……他們搶走了我的許諾……”

他的神情驟然狠絕，“誰也不能奪走許諾……”

“沒有人會奪走許諾，”葉微瀾溫柔的說，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命，就在兒子一念之間，她用盡此生所有的溫情，去心疼他，縱容他，“許諾她只是睡著了，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鐘，她都會陪著你，她永遠都是你的……”

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那一絲被墨許諾表白時，多出來微光，靜靜的照亮了一個角落。

而在那片角落裡，忽然響起了一個微弱的，顫抖的聲音，“不準……殺她……”

誰在說話？

燁宸捂住了頭，修長的身軀，驟然彎出了痛苦的弧度，他又回到了那個永遠擺脫不掉的惡夢裡……

不要再來纏著他了……

許諾……

許諾……

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