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集團裡沒有。”
“哈!”柯浩瀚雙手搭在沙發背上,笑道,“敢情你還是在誇我啊?你以為你這樣口頭上敷衍似的稱讚我幾句,我就心甘情願地幫你賣命啊?兄弟啊,我現在被老爸老媽管得緊啊,天天憋在柯氏集團裡學習學習,你讓我難得休息休息吧!難道,你就不能自己看嗎?”
“麻煩。”雷銘脫口而出,說得乾淨利落。
柯浩瀚雙眼一瞪,指著雷銘的背影,吧唧著嘴巴在心裡罵了他千萬遍,到了嘴邊始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這個時候,臥室傳來敲門聲,柯浩瀚應了一聲,房門便輕輕地被推開了。
“哦!小沫啊!”柯浩瀚故意提高了音量,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向雷銘。
雷銘還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站在視窗,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
柯浩瀚向錢小沫招了招手,笑道:“是來找雷銘的吧?快進來說。”
錢小沫有點猶豫地瞥了眼雷銘的背影,抿著唇,對著柯浩瀚勉強的一笑,低聲說道:“飯菜做好了,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
“歐耶!太好了!”柯浩瀚伸了個懶腰,“終於解放啦!”
他歡喜著走向錢小沫,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說道:“雷銘簡直是會吃人的魔鬼!”
錢小沫莞爾一笑,柯浩瀚就打趣著離開了臥室。
錢小沫站在門口,靜靜地打量著雷銘的背影。這麼久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雷銘。雖然只是背影,但錢小沫覺得為了這抹背影,她爬山涉水穿越了幾百個世紀才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啊!
只不過,雖然雷銘還是穿著以前的衣服,但是從背影看過去,他還是瘦了很多,衣服看起來鬆鬆垮垮的,肩線下滑,都大了。錢小沫咬了咬唇角,她多想問問他那十天經歷的事情,多想問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如果可以,錢小沫的大腿隨便他來躺下休息,只可惜,這些話在她舌尖上打轉,最後還是被錢小沫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裡。
此時此刻,她只能說一句話,“你……”
“喂……”
錢小沫剛要開口的時候,眼前的雷銘忽然把手機的聽筒貼在耳朵上。
錢小沫見雷銘和對方說著凱盛集團的事情,只得抿了抿雙唇退了出去。
雷銘聽見錢小沫關門的聲音後,才握著電話垂在身邊,原來,剛才只是他佯裝的罷了。
他的餘光瞥向身後的房門,又落在了牆上的掛鐘上。
已經這麼晚了,可是杜建萍還沒有回來。
雷銘有點擔心,撥打著杜建萍的電話,可是手機裡傳來了關機的聲音。
關機。雷銘疑惑地皺了皺眉,杜建萍平時是沒有關機習慣的,除了執行任務的時候。可是杜建萍臨走的時候,不是說自己去醫院嗎?去醫院為什麼要關機?雷銘琢磨著,很快又摁下了一串陌生的手機號,這是奎因的電話號碼。
但奎因的電話也不通,只有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雷銘說不出心裡的不安到底是什麼感覺,兩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究竟是巧合,還是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麼?看著院子裡夕陽灑下的顏色越來越淡,雷銘的眉頭卻越皺越深,牆上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音落在他心裡格外刺耳,哪怕才過了幾分鐘,雷銘已經感覺過了幾個小時。
他繼續給杜建萍打電話,給奎因打電話,可是誰都沒有接。
雷銘打了三遍、四遍、五遍……一直打下去,杜建萍還是關機,奎因還是無法接通。
雷銘的眉頭皺得已經可以擰成一股麻花了,他坐立不安,轉身立刻開啟了電視切換到新聞臺,正在直播晚間新聞,主持人就一件入室盜竊的案子提醒廣大市民年關逼近要提高安全意識。雷銘又掏出手機開始在網際網路上搜尋著新聞,關鍵詞是“醫院”,但是網頁上顯示的今天發生的新聞裡,沒有在醫院的。
這麼說來,醫院並沒有發生衝突或者是流血事件。
但,如果是杜建萍被奎因無聲無息的綁架了呢?醫院的人並沒有注意到。
這種可能也是有的,雷銘心裡琢磨著,不安感急劇上升,他拿起扔在床上的外套,準備去一趟醫院。剛開啟門,衝出去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結果將那人手裡的東西全部打翻,咚、咚、咚幾聲,一副碗筷和幾個盤子全部都掉在了地毯上,米飯和各色炒菜瞬間在地毯上留下了汙漬。
雷銘瞠目結舌,抬眸看向眼前的人,錢小沫嚇得也不輕,雙手捂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的衣服上也滿是湯漬和菜油,整個人都像是受驚的小鹿還沒回過神來。而她的雙手因為被燙著了,此刻紅彤彤的,火辣辣的疼。
雷銘看在眼裡卻無動於衷,大步側身走過錢小沫的身邊,只留下一道冰冷的風。
錢小沫迷茫地望著眼前的空白,鼻尖是他身上的氣息,那陣風,莫名的讓她心裡發顫。這種感覺很熟悉,錢小沫的腦海裡開始閃爍一些片段,但也是一閃而過,不過她還是看清了記憶裡,雷銘走過她身邊,也是如此冷漠冰冷,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也只是留下一陣冷風,而他卻和另外一個女人進了電梯。
錢小沫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回頭望向走廊的時候,雷銘已經不在了。
剩下的,只有她一個人,和滿地的狼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