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大字上的紅色彷彿是乾涸的血跡,甚至在其下還留著流淌過的證據,血淋淋的模樣在一片刀海的反光下,看著頗為駭人。
“師父說,欲往刀山,先到彼岸。我這也算是到了彼岸了。只是不知道這刀山又要怎麼去。去了刀山之後才能找到刀譜……”
司墨自言自語地站起身來,剛剛邁出一步,就只覺得鑽心的疼痛再次從腳心傳了來。她低頭望去,發現除了她站腳下的這一片地界光滑入鏡,只要她向前邁一步,便都是細小的刀尖鋪在地上。
而她剛剛感覺到的疼痛,就是她一腳踩到了一片刀尖上,鋒銳的刀尖刺在自己的赤腳上,怎麼可能不疼……
深深吸了一口氣,司墨猛地抬腳,整張臉都因為疼痛而扭曲成了嗜人魔鬼的恐怖模樣。
“真醜……”
外貌協會的老祖宗撇了撇嘴,小聲嘀咕。
司墨卻沒有功夫離睚眥那廝,她把腳從尖刺之中拔出來的一剎那,身上的血液就染紅了腳下的一片刀尖,隨後,頗為神奇的一幕便出現了。
她的血滴在地上,竟然開出了一片紅豔豔的花,這些話沿著刀尖彌補的彼岸一朵一朵向前看去,每一朵都有腳掌大小,足夠司墨踩在上面不會掉下去,而他們生長的方向,也彷彿是一條用花房鋪出的花毯小路,指引著司墨向前而去。
“看來這一關考驗的是你肯不肯為你那刀譜拋頭顱,灑熱血了。你這也算歪打正著了,丫頭。要不然平時你哪捨得對自己下這麼黑的手。”
睚眥涼涼地一句話把司墨從眼前的美景里拉了出來,手上掐了一個訣,將腳上兀自流血的傷口治癒,再抬頭,她卻發現,剛剛還鮮豔欲滴的花朵們,一個個地枯萎了下去。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那條紅色的花毯路就已經全部凋謝了,彼岸這裡依舊只有銀光閃爍的刀尖發出鋥亮的光芒。
“……看來你得一直流血,才能夠讓你那花毯小路一道盛放啊……你師父這回可夠狠的,看來要拿到刀譜,你不僅要對自己下得去狠手,血還得多啊!”
睚眥這廝說話雖然可氣,但是意思卻是不錯的,司墨對於此也很是震驚,正像睚眥所說,她要一直流著血才能夠保證這花朵鋪成的路一直存在……這……還真是一條血路啊!
但是已經走到了這裡,司墨是不可能放棄的。她看著腳下冒著銀光的刀尖,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一腳就跺了下去。
之前邁出去一步的時候並不知道這些刀尖,鑽心疼痛來的突然,如今是自己明知道會疼,還要狠命受傷,這種感覺……就像明知道前面是水池,卻要從三米的跳臺上跳下去的人一樣。
心驚膽戰絲毫不比直面死亡更加遜色。然而,她要那本刀譜。她需要那本刀譜!司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那本素未蒙面的刀譜如此執著,她現在心裡就只有這麼一個聲音,堅持下去!
腳上很快再次傳來錐心的疼痛,然而,這還不夠。司墨踩在刀尖上的腳甚至還左右挪動了兩下,將那傷口撕裂地更加大了一些,她怕走在路上傷口自己癒合,到時候再掉入刀尖之中,受傷的,就不止一隻腳了……
“丫頭……你對自己,可是真狠啊!”
看著司墨用自己血肉模糊地腳踩上血紅的引路花,睚眥不禁喃喃自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