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司墨踩著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響。對面坐在長長的實木書桌後的國王抬起頭，就見到自己年少的女兒正睜著一雙和自己亡妻一樣美麗的眼睛看著自己。

“蘇珊，我的好女兒，父王不準備讓你去參加晚上的儀式了。”

想到自己深愛的妻子，國王準備放棄自己之前的打算。如果女兒不中選還好，萬一中了選，那麼他和亡妻唯一的女兒就要一輩子去侍奉神了。

一輩子無法找到自己的真愛，度過幸福的一生。這是國王不願意見到的。

“為什麼？”

司墨卻並不明白國王為什麼會臨時變卦，她的記憶裡，原主是被國王說服的。國王說，如果她能夠中選聖女，那麼王國就可能實現****，到時候能夠更好的集中權利。

他們王室也就可以不再受到教會的擺佈。她是王室內唯一的公主，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國王不會下這個決定。

可是為什麼現在突然變卦了？

“我昨晚夢見了你的母親，她在夢裡流著眼淚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逼迫我們唯一的女兒，為什麼要讓我們的女兒承擔不幸福的危險。”

國王站起身來，他已經不再像年輕時那般挺拔硬朗，原本高大健美的身軀已經變得臃腫佝僂，只是他臉上的神情卻一點兒不像作假。

“父王，女兒願意為了王室犧牲掉自己的幸福。更何況，陪伴神靈，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如果能夠看到父王和哥哥們再不受到教會的逼迫，女兒是願意去試一試的。”

國王原本流淚傷痛的眼睛在聽見司墨這番話後，倏然大睜。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這還是他那個從小任性驕縱的小公主嗎？

“父親，女兒總要長大的。”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太大義凜然，不符合原主的人設，司墨略帶悲痛地低下了頭，讓國王瞧不清她臉上的漠然。

“女兒終究是父親的孩子，這些日子，已經想明白了父親和哥哥們的處境。從小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便是以女兒的終生幸福來換取的。

女兒……雖然也憧憬過那些別國王子來迎娶女兒的畫面，但是嫁給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幸福與否也還並不確定。

如果能夠侍奉在神的左右，還不離開父親和哥哥們，女兒覺得，反而是一種有保障的幸福。”

話裡話外，她已經不再稱呼國王為“父王”而是用了更加平民化的稱呼“父親”。這種距離上的拉進，無疑令國王心中更加難過。

可是女兒的話也不無道理，女兒的身份太高，如果嫁給王公大臣，其生活條件必然比不上現在，但是如果嫁給別的王室去聯姻，哪個王子她又真正瞭解呢？

反而如果能夠做了聖女，那確實就是一輩子能夠在王都好好的生活下去，有自己和自己兒子們的看護，有王室的供給，她的物質生活應該是又保證的。

更何況，如果能夠收回教會的權利，或者架空教會的權利，那麼王室給女兒的供給就更加沒有問題了。

“孩子……委屈你了。”

終究，國王一輩子努力的目標戰勝了心中對於妻子的愧疚，他希望成為一代明君，名留千史，不願意再做教會的傀儡，他……要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