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就沒有說話聲了,只有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
鋪蓋兩邊發抖的人紛紛從被窩裡露出兩隻眼睛,看著師父用金剪刀剪他們的被子。
青煙剪下一塊四四方方的布,對著滿身銅臭勾手。
滿身銅臭不明所以,忘了防備,探出了腦袋。
“唔……嗯……”
紈絝公子就看見師父一把扣住他的腦袋,把布塊塞進他嘴裡,手段極其殘忍。
他嚇得嘴巴緊閉,連忙做出禁聲動作,但師父還是沒放過他。
青煙拍手,“終於清淨了。”
滿身銅臭和紈絝公子:“……”
自此,再也沒人在師父睡覺的時候叨叨了。
所以每天熄燈前,滿身銅臭和紈絝公子就有說不完的話,以至於他們的感情與日俱增、突飛猛進。
青煙收了徒弟沒放在心上,完全放養,小臨山大小事務也都丟給幾位老師父,自己成日摸魚閒逛,時日過得很快。
某日清晨,一群人用板車浩浩蕩蕩拉了兩塊極大的石碑上山,除了刻字石碑,還有碩大無比的石龜。
其中一塊石碑最上方刻著小臨山捐資光榮榜八個大字,大字下方全是空白。
另一塊石碑則依次刻著錢老爺、李員外和從風的名字。
“原來你同我們一樣,都是花錢的。”紈絝公子李落寒指著從風的名字,哈哈大笑。
他花錢,他驕傲。
滿身銅臭的錢家么兒錢一涼對於自己老爹的名字擺在第一位甚是滿意。
他覺得名字要是鑲金邊會更好看。
最好再跟師父說一聲,錢家出錢,給石碑做個亭子,晚上掛燈籠,夜裡也能看見他老爹的名字。
少年一襲月牙色錦衣,身形挺拔,沉默不語。
這塊石碑對他們兩人來說毫無影響,反正寫的是父輩名字,只要不說,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知道也無所謂。
這兩人明顯皮厚無敵,巴不得人盡皆知。
但他的名字卻大喇喇地刻在上面,誰都能一眼認出來。
他不要面子的嗎?
少年恨不得用眼睛瞪穿那石碑,良久,踏著重重的步子朝山腰小樓走去。
錢一涼和李落寒對視一眼,小跑跟上,費力爬到圍牆上偷看。
原以為可以看到這小子被師父訓斥,不料他根本沒找師父說理,而是拎了兩桶水給樹苗澆水。
澆的一地溼漉漉。
“君子報仇,從長計議,這得澆多少才會澆死?”
李落寒說完沒聽到旁邊人的回應,想伸手拍錢一涼,手晃了兩下都落了空,回頭一看。
“師,師父!”
“你們在做什麼?”
青煙丟開錢一涼,將李落寒從圍牆上扯下來,推門而入。
庭院裡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