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平幾天後才知道楓山腳下聚集而來求藝的大部分是荒野人,其中也會有部分慕名而來的荒野獵人。雖然在荒野之中這兩類人總是不死不休,可在楓山山腳下卻能達成某種彆扭的和平,說明楓山別院這麼多年能屹立於此並非只是憑藉地利。
“小兄弟,今天你要打幾個?”人群中一個疤臉大漢問陳正平道。
“一個接一個,只要我還站著。”陳正平擺出問路手微笑地說著最囂張的話。
“這才一個月就狂成這樣?”眾人聽罷吵吵嚷嚷起來便要擼胳膊挽袖子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長長記性。
楓山腳下這些人自然不是能甘心乖乖做陳正平陪練的善茬,他們之中的荒野人大部分本身就能有組織保護一個小型部落的實力,在此的荒野獵人更是在荒野中不斷搏命求生存的狠角色,此刻能當這個陪練還是因為楓山居士許諾結束之後教他們一些真東西的緣故。但陪練歸陪練,雖然不能把這小子打死打殘可打傷一些或讓他遭點皮肉之苦卻是沒關係的,在場的人也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沒少透過痛扁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關係戶小子來給自己找些樂子。
陳正平此刻擺出的就是詠春的問路手,詠春拳素來以中路穩固著稱而問路手就是一種嘗試尋找中線縫隙確定進攻路線的方法,前手為問手後手為護手互相切換配合可以很好地在進攻的同時化解對方的進攻做到攻守一體,所以說詠春是非常適合打群架的。
這時已有一看上去頗有幾分蠻力的荒野人壯漢幾步上前掄拳便打,那拳頭雖直來直往可卻有破風之聲,想來若是捱上一記定是難以消受。
陳正平見狀卻不慌亂,攤手外格盪開對方進攻手另一手一記掌底擊顎打的壯漢退後幾步,陳正平進攻自然不會到此為止。就如同老爺子教導自己所說的那樣,功夫是殺人技術的傳承,真正的生死相搏不講究點到為止。
荒野人壯漢在陳正平的掌底擊顎中失去平衡之際陳正平趁機墊步正蹬將其踹倒,一記日字衝拳便要直奔壯漢喉結而去。
“好。”壯漢大聲喊好,陳正平拳頭也隨著好聲而止,此刻拳頭距離喉嚨不過一寸。壯漢慌忙起身抱拳退下,而陳正平的目光已經聚焦到了他下一個對手身上。
這個對手看起來並不如上一個壯碩,可卻在進攻上比壯漢要謹慎地多,之間這人多番試探後終於尋隙進攻,瞬間速度之快竟讓人一時無覓。
陳正平卻不慌張,別人看不見他卻看的分外清楚,這時圈手拉臂便將對方向著自己懷中拉來,而另一隻手則做拳轟在來人小腹丹田,瞬間被擊中之人便抱腹蜷縮於地再起不能。
一人放到另一人馬上接上,這人卻是務實之人上來便要向著陳正平下三路而來。陳正平自然不會拿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去承受敵人的攻擊,下耕手擋下一擊後來人變招改打上路,陳正平依舊是攤手外格加護手衝捶將其打退幾步。
這次陳正平的對手較之前兩人要矮上一節,這種對手雖然靈活但卻手短腳短,自己只需利用身高臂長的優勢就能將大部分身體置於他的攻擊範圍之外。等小個子再衝上來之時陳正平攤手攤打猛擊其胸,銜接底掌擊腹又將小個子打飛了。
這次陳正平下手不輕,小個子也被打的吐了一口血痰,就在陳正平準備繼續面對小個子的進攻之時小個子卻抱拳不再打了,這也確實是聰明人的決定。
小個子退下後來了一個擅長腿功的,也不打招呼直接上來就是掃腰腿,陳正平則是以雙攔手將其攔下。右邊被攔下用腿之人則變更重心左腿橫掃,這次迎上的則是耕手內格,詠春中路不愧是堅如金鐵。中路攻不破那就攻下路,用腿人樸步鏟腳接掃堂腿再接轉身掃堂腿攻擊連綿不斷地逼著陳正平不斷閃躲。
但是陳正平並沒有陷入太久的被動,閃避中他尋得機會銜住其手臂一拉瞬間將人重心破壞,破壞其重心同時橫掌擊在其腹部。這一掌很是有力本應能講其打退好幾步,可陳正平卻不希望這樣一個好的進攻機會就打一掌,剛剛拉手繼續一用力將人拽回又是一擊底掌擊腹,再向後又拉回這次則是猛力掌摑使其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後摔在地上,陳正平抬腳便要跺向其喉。
“好。”陳正平剛有動作地上之人已經喊了聲好,然後在眩暈之中逃也似的離開了。
終於在場求藝之人分來從中走出一人,這人體型竟比陳正平開始對戰之人還要壯碩幾分,這人倒是沒著急馬上與陳正平交手,而是先問陳正平道:“一天不見你怎麼就這麼猛了?”
“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的進步比較大,一日就夠了。”陳正平說著取下了自己的眼鏡,因為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他今天最棘手的對手。
“你今天要是打贏我這裡其他人也就沒必要打了,就讓我看看你實際的斤兩吧。”大漢起勢吾空問路而後抱肘撣塵,然後抱拳前推道:“八極拳趙箜,請指教。”
“我也學了個八極拳架子,過兩招。”摘下眼鏡後的陳正平臉上變成了野性的邪笑。
兩人一交手便是劈肘對消,肘部前端鷹嘴骨是人身體上最硬的骨頭之一,開局一交手便註定此戰是硬對硬的對決。
“雖然我不想說但果然還是很不爽啊,這種讓我一想起來就全身隱隱作痛的拳法真是讓我有復仇的衝動啊。”陳正平扭扭脖子咧嘴露出森森白牙。
荒野獵人趙箜作為在場實力最強之人如今已經初入B級,一身八極拳的功夫雖然沒有師承但也是他自己多年依照各種影像資料自己精心整理琢磨而成,並在諸多戰鬥中經過一次又一次檢驗,他來楓山也是為了希望山上高人能助他完善這套拳法。
戰鬥在拳腳之間逐漸進入白熱,現場的其他人卻都已經看呆,在此之前沒人會想到肉體之間的碰撞會發出現在這樣如同爆炸一般的聲響。
“還行,可也就是還行。”陳正平嘆了一口氣說道。眼前的趙箜畢竟不是那個把自己痛打過的人,其功夫也因自學而很多細節不得要領,而自己這一個月已經在楓山居士的指導下要明白的更多,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修行十年不如一朝頓悟,如果有高人點撥你頓悟當然更是事半功倍,這也就是為何名師總是讓人趨之若鶩的原因。
趙箜聽了自然不服氣回了一句你贏了我再說大話,說罷便又衝上前來。可再交手他卻發現自己無論從速度還是力量都已經明顯落後於眼前的小夥,打著打著竟然漸漸陷入不支。
“練八極中路這麼大空擋?”陳正平嘴中像是提醒可雙手已經出招,一記立地通天炮猛轟在趙箜身上,瞬間將其轟飛撞在七八米後的一棵楓樹之上緩緩滑落。趙箜在這一擊之下雖然還有命在卻也已經胸膛塌陷,奄奄一息。
陳正平將趙箜打飛之後又將眼鏡戴上緩緩上前,口中對趙箜說:“八極實戰中的挨膀擠靠,盤別肘胯,吃根埋根,毒蛇擺頭,這些你不是做的不夠便是做的太過,這又怎能在毫釐必爭的生死之戰中贏得先機呢?”
趙箜聽罷將頭低下,似是服氣又似認命。
陳正平卻已經換成笑臉轉頭向一直在身後觀看的楚芊芊問道:“我好像下手太重了,你看怎麼救一下?”
楚芊芊則是白了他一眼道:“你下手確實很重,不過算了,交給我們不用你管了,我父親還答應過教他們東西,要說你怎麼摘了眼鏡就和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