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華駁道:“他們或許聽到別人說是卯時末,覺得自己錯了,就改口也說是卯時末了呢?”
段飛笑道:“從眾心理自然是有的,不過在有重賞的情況下,就會有人產生博弈之心,試圖壓倒別人凸顯自己,本官沒有將他們分開一個個錄口供並非失誤,而是故意試探,結果令本官失望,興王失蹤這樣大的事,褚公公竟然試圖用這種拙劣的手段隱瞞,褚公公,你不要急著反駁,本官從不打沒把握之戰,信不信我一狀告到皇上面前,看看最後誰倒黴吧。”
褚華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再也無話可說,勞海向他瞅了瞅,見他臉上顏色已經心中有底,於是替手下解圍道:“小褚,你別說了,連我都看出你的不是了,何況辦案如神的段大人?段大人說得對,現在找到興王才是最重要的,究竟是誰的過錯等案子查明再說,公主殿下,段大人,老奴說的不錯吧?”
永福公主微微頷首,段飛說道:“公公的話很有道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且我也相信興王失蹤應該不是褚公公的錯,不論興王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擄走,都是精心設計好的,除非有預知能力,否則如何阻止?公公請勿多心,我尋根究底只是為了儘早尋回興王殿下罷了。”
褚華的顏色稍稍好看了些兒,他哼了一聲,說道:“其他人還罷了,在前院掃地的小六子的話是真的,他說確實看到一個穿白色長衫的人離開,身材與興王相似,並無其他人跟隨,也沒看清身上有無包裹。”
段飛道:“好,就暫定興王是自己離開的吧,華明,派人沿街盤查,重點目標為各府看門人,看看有沒有誰在昨天早晨見到過穿白色長衫的人離開,若有,在什麼時辰,向哪裡去了,具體身材衣著等特徵一一問個清楚。”
“是,卑職這就派人去查。”華明答道。
段飛聽到背後又腳步聲傳來,他轉身望去,只見石斌等人快步走來,段飛問道:“都查清楚了?”
石斌答道:“大人,我們已將整個後院除了公主殿下的臥室外都清查了一遍,除了興王殿下臥室衣櫃翻亂,財物不翼而飛且沒有書信之外,別的都一切正常,我們還查了圍牆上下,牆高三丈就算頂尖高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牆面牆頂上皆沒有新鮮印痕,興王應該不是翻牆離開的。”
段飛道:“很好,大家辛苦了,準備收隊吧,公主殿下,興王的臥室最好先鎖起來,窗戶也用封條封上,一切保持原樣,本官若是想到了什麼,或會再次前來查驗,若是公主發現了什麼線索,比如有人發來要贖金的訊息的話,公主勿必要在第一時間通知微臣。”
永福公主點點頭,說道:“一切就拜託大人了。”
段飛與勞海向永福公主辭行,然後一同離開了興王別院,在興王別院前,勞海問段飛道:“段大人,我會命內務府盡力配合,再也不會出現褚華這樣的事,希望段大人有任何案情進展的時候先知會一聲,勞某不勝感激。”
段飛答道:“勞公公請放心,這只是小事一樁,本官一定辦到。”
目送勞海的小轎離開,段飛翻身上馬,喝道:“咱們走,到太白樓走一遭。”
大家正要起行,王佐帶著胡杰與柴超走出來,向段飛說道:“段大人,公主命我們暫時跟隨大人,幫助查案。”
段飛心中暗贊永福公主聰明識趣,頷首道:“好,你們跟上吧,本官正要去太白樓,你們前頭帶路。”
王佐在前頭帶路,太白樓坐落在東單牌樓街與東長安街的交叉口上,規模沒有四海樓大,但是光從精緻的門面上看就知道它走的是全高階路線,門前來往的也都是錦衣玉羅的人,太白樓在京城裡酒樓中向來排行前三,不喜歡四海樓喧鬧的人多半會喜歡這裡。
興王也喜歡這裡的清雅幽靜,不過前天他給這裡帶來的惡劣後果顯然令人記憶猶新,門口的小二看到王佐、胡杰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迎上前說道:“王侍衛、胡侍衛,興王爺還好嗎?這回你們可別再讓他醉成那樣了。”
王佐苦笑道:“今天我家王爺沒來,我們是陪錦衣衛段大人來查案的,小二哥請你帶我們去那天王爺喝醉的那個包廂,將你們老闆還有那天那兩個歌姬叫來。”
“錦衣衛段大人?”小二驚奇地向走在後頭的段飛望去,小二哥閱人多矣,在眾人中只一眼便將段飛認了出來,他從王佐和胡杰中間擠了過去,叫道:“段大人,聽說你能把人切成幾段再湊起來,這是真的嗎?”
段飛微微一笑,反問道:“你覺得是真就是真,你說它是假就是假,唯心主義的道理很深奧,今天本官是來查案的,我就不給你慢慢解釋了,你還是快帶我們進去吧。”
段飛淡淡地望著他,小二哥明白自己多嘴了,他急忙低頭哈腰地向段飛請罪,然後帶著大家進入太白樓,穿過大堂,直入後院,在一個佈置得很精緻的院子裡,一座精雕細琢的高樓拔地而起,這才是真正的太白樓,因為與街區有一定間隔,因此特別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