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我就想,這回那姓陸的總該沒辦法推脫了吧?
總該把年前答應的投資給落實了吧?
可他居然敢不接我電話。
還有思思,她連我這個做舅舅都騙,一會他們老闆換手機號碼了,一會說他們老闆不在,在會客,或是在出差,沒把她這個秘書帶在身邊。
有些事她也做不了主。
可我等呀等,爹您猜我剛才在電視新聞上,我看到了什麼?
人家姓陸的,有錢投10個億,據說要建亞洲第一高樓。
我居然被矇在鼓裡,還在等他的區區5000萬,一直都在推脫,簡直把我當猴耍一樣,您兒子,我能不生氣嗎?”
說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連膝蓋也彎曲了下來,委屈巴巴的道:“小妹,肯定是小妹,是她還在記恨以前的事情,所以故意慫恿那姓陸的小子來跟我作對。
噁心我來著。
可是這何嘗不是在打咱們杜家的臉?
爹,您的兒子這麼被人欺負,您倒是說句話啊?”
老人終於臉上有些動了。
“起來吧。”
“我知道了。”
“我會再給你小妹打電話,讓她放下以前的恩怨,別再跟你這個當哥的置氣。”
“至於那小夥子……”
老人望著湖面,久久都沒有說話。
“罷了。”
“也別去為難他。”
“爹。”
杜啟年你臉上寫著四個字的成語:不可置信。
他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一大把年紀了,還來找老頭子哭訴,給老頭子下跪,老頭子居然還肯不幫他出氣。
莫非是姓陸的小子,是老爺子的私生子不成?
“糊塗。”
“時代已經變了。”
“今時今日,全國上下都在抓經濟,你剛才也說了,那小夥子掙錢的本事挺大,人家手裡有錢,有資金,有專案,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可知?”
杜啟年不滿的嚷嚷道:“爹,這跟咱們杜家找他的麻煩有關嗎?”
老人恨鐵不成鋼的道:“怎麼無關?”
“你去找他的麻煩,人家未必就肯相信你只是為了出口氣,說不定是衝著錢去的,這麼多雙眼睛瞪著,你能說得清?”
杜啟年還不算是完全的政治白痴。
倒吸了一口涼氣後道:“爹,您的意思?”
老人望著湖水道:“你若有本事,把它吃乾淨抹完嘴,那也行,可你若沒有這個本事,只是想為了出你心中一口鬱結之氣,那就把它放下。
為官之道,如果連這點胸襟都沒有,我勸你還是別再做這個區長了,把官辭了,回家陪我老頭子喂喂魚,逗逗鸚鵡,好好培養你家的小子,等將來讓他來走仕途,去接他大伯的班,也總好過你這個老子,把路給走死了,反連累了他,他將來不好走仕途,我杜家一代有一人足以。”
一個家族的希望,靠的是傳承,既不爭一時,也不爭一世,而是世世代代。
杜啟年垂頭喪氣往回走,一邊走一邊道:“爹,我知道了,您讓我再想想吧。”
他走到今時今日,也很不容易,付出了很多,連以往的那些吃喝嫖賭,也都基本上戒的差不多了。
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