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許多人來說,人生有離別還是一件好事。如果沒有離別,人就不能真正地珍惜相聚的時刻;如果沒有離別,人間就再也不會有重逢的喜悅。所以,從這個觀點看,離別就是好的。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相聚時是幸福的,離別時難免不帶有哀傷。實際上,幸福只是相對而言的,若沒有哀傷作襯托,幸福的滋味也就無從去體會了。
所以要說:幸好,人生有離別。
“這一次,我們身邊又少了兩個同伴!”一登上飛機的寧季肖,又一次滿懷傷感地在跟寧肖這麼感慨著。
“其實,人的一生當中大都是在分別當中,”寧肖就伸手撫撫他的頭,在這麼強調著。“以後我們身邊熟悉的人會越來越少,你得適應下來。別想個女孩子似的——多愁善感了!”
“姐,”寧季肖聽了,就不無擔憂地詢問著。“那你的意思——我們也會分開嗎?”
“行了,”就在寧肖準備作出回答的時候,程子揚已經走了過來,牽起寧肖的手就要走。同時,他還訓斥著寧季肖:“你都大了,還老纏著你姐不放!那你修個異能五級有何用?近來,有一個傢伙好像要晉升六級了,你去找他聊聊!”
“哦,”在程子揚的跟前,寧季肖不敢放肆。更何況,他還很急切地想讓自己的異能再提升一級,所以就很聽話般地離開了寧肖。
“就把老四留在身邊吧?”見此,寧肖的心軟了下來,就向程子揚提出了這個要求來。“畢竟他是最小的一個,理應要受到哥姐的愛護。”
“不行,”程子揚毫不猶豫地給予否決。“現在,他的異能已經達到了五級,屬於高階異能者的範疇。如果再留在你的身邊,就永遠是個小孩子。這樣,只會浪費他的才華和能力。你不能害了他。”
“那你準備把他派往哪個基地?”於是,寧肖也不好再爭辯什麼,只得如此詢問著。
“祁連——你爸也同意了,”程子揚是很快地給出了答案。“另外,我已經以你的名義通知旦柴,給他配備一個相當厲害的搭檔。這樣,他應該能支撐下來。同時,你爸也說了,他很快就把隆華脫手給老大,帶著你媽回祈連陪著他打理基地!所以,你應該能放下心來!”
這話儘管說得很到位,但也赤果果地表現出寧宗南夫婦對小兒子的偏愛。
“哦!”對此,寧肖還真無話可說了。
在指望中要喜樂,說出這句話的哲人,對於人生,應該有著通達透徹的體悟。要知道在漫漫人生旅途中,人們更多的是活在那似乎沒有邊際的指望之中。
因此,要保有喜樂,就要用淡定平和之心,去應對那孤獨而漫長的等待。就像愛情沒有來臨之前,人們是縮在青春的龜殼裡,帶著一臉寂寞的痘痘,孤單地行路一樣。
因為寧季肖人事的安排,而對程子揚有些生怨的寧肖,悄悄地撇下了程子揚,來到飛機上的酒吧間,剛隨口要點酒,準備好好靜思一下,不曾想,發現了正在獨自喝著悶酒的秦嘰。
“怎麼了?”寧肖就坐到他身邊的座位上,關切地詢問著。“一個人喝酒解愁!”
“啊,你也總算能扔下你的情郎,來慰藉一下我們這些可憐人了,”秦嘰就示意讓人拿來一酒杯,是親自給那酒杯裡倒下一點酒。
“呵呵!”寧肖笑著亮出自己白晃晃的牙齒。“在這個世上,可憐人是何其多。但要相信,決無可能會是你秦大少。”
“嘿嘿!”秦嘰也笑了起來。“你整天跟著老大到處撒狗糧,竟然還不把我們這些人當可憐人看?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吧!虧你還是天下最厲害的異能者!”
“話不可能這麼說。其實,我也羨慕過很多東西。”喝下一口酒後,寧肖感覺良好,話也就不由自主地多了起來。
“當然,我也指望過許多東西。可到了最後,大都皆會落空。即使是對此早有預測,可心裡依然還得懷著淡淡的喜樂,一年一年不知疲倦地度過。猶如蟬鳴之於短暫的夏日,或者,水上那朝生暮死的蜉蝣。”
“因為我的父母不停地警告我,女孩子必須端莊,必須正派。否則,丟的可是她自己的臉,而是父母的臉,家人的臉。所以,我得時刻約束自己,警告自己!時間長了,我也就端莊和正派起來了!”
“就這樣,長大後,我再也不豔羨什麼人了,感覺自己這樣的也挺好!最起碼,活得還很自在不是?”
“是嗎?”顯然,只顧著自己心事的秦嘰,沒有感覺到寧肖說這話的另一層深意,反而深有同感地說回應起來。“我的年少卻是為一份愛情而羞澀地綻放著的光陰。那是淡青色的,宛若黎明前的天光。”
“沒有去想天空是否會陰雨綿綿,無法去等來一日的春光,只是在窗前抬頭祈望著,心裡也默默地禱告著,希望會有一個女孩,經過我的窗前,哪怕她並不是在看我,甚至如一陣風,迅疾而過。”
“可是,那隨風而至的一縷淡漠的花香,卻同樣可以溫暖自卑而瘦弱的我。我暗戀的那個女孩,從未與我說過一句話,可卻在我的心裡,留下了最清晰的影子,就像一片雲朵,倒映在清澈的溪中。我是小心翼翼,輕劃舟楫,生怕那盪漾的微波,會弄碎了她在我心底的模樣兒。”
“所在,在那愛情的底片上,其實只有她一個人。但當我於暗夜裡,在微黃的燈光下仰望時,卻是可以看得到自己青澀的容顏,與她的糅合在了一起,就像冬日裡兩隻依偎著相互取暖的小獸。”
一口氣說出了這些來,秦嘰就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他再飲上一口酒,潤潤嗓子,就在繼續地往下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