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候要與寧季肖決戰的約定,儘管在房海傳播開來,但敢去現場觀看的人,卻沒有幾個!為什麼?因為這是高階異能者的爭鬥,低階異能者和普通人都是謝絕入內觀看的。
至於高階異能者,整個華夏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房海。同時,個個都是重責在身,忙得脫不了身,哪還有閒功夫去看這種無聊的打鬥。
即使不太忙碌的寧肖,對這種所謂的爭鬥,也不太感興趣。儘管據說還是因為她而引起來的這兩個人的對決。
此刻,她正在出席由貝奇主持的瓷器展銷會。這是自末世結束後,房海第一次舉辦的展銷會,前來參觀的人很多。展銷會還沒有開始,許多小商販們就雲集在附近,準備大撈一筆。至於殭屍會不會來偷襲,呸,沒看到那街頭的通告嗎?殭屍已經玩完了。如今,再不是人怕殭屍了,而是殭屍怕人了。
展銷會的第一天,清晨,微雨,秋柳斜長。
遠遠的,寧肖就望見了那曾在夢裡千百次渴慕的青花瓷器。它們在細雨的撫摸下,越發顯得端莊古典,彷彿是穿越了時空,抵達了喧鬧的凡塵。
此刻,喧鬧與這些青花瓷器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它們就這樣寂靜無聲地舒展著自己的美,又或是獨釣寒江雪的智者,默默地把身外的一切都融入魚竿之中,垂釣著和自己一樣的智者。
這些青花瓷都是從殭屍城裡運出來的,透過展銷會再輸送到華夏各地。寧仲肖在操縱著這場展銷會。為此,他還動用了衛星轉播,向華夏所有有電視的地方進行播放,並聲稱用飛機作為送貨的專用交通工具,運費減半。
做足了前期的宣傳工作,從而導致了這場瓷器展銷會的人滿為患。剪完彩,寧肖就懷著虔誠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片青花瓷器的世界。
顯然,她在被它們精緻的妝容和靜美的韻味而驚歎。
在錯落有致的擺放中,可以看出參展商頗費了一番心思,高的肅穆,矮的小巧,大的富貴,小的玲瓏。各種各樣的瓷器懷著自己獨特的美麗、內涵,彷彿少了誰都會失去了一種風采。
一個高大的花瓶吸引了寧肖的目光。大紅的底色上,描繪的是彩蝶戀花圖。五彩斑斕的蝴蝶圍繞著大朵富貴的牡丹花,栩栩如生,猶在眼前。仔細看去,花蕊上還藏著露珠,千層花瓣敘訴著一份富貴的傳說。
不由得令人驚歎:古老的工藝即便是歷經滄桑,依然會感動心靈。當目光一轉,寧肖的心就忽然感到了一種清風明月的美麗,又覺得聞到若有如無的花香,淡淡的,在春雨遊絲中尋到了桃園的幽靜,春草的秀美。
“尊者,”這個時候,貝奇來到了她的跟前,很是恭敬地打著招呼。
“嗯,你辛苦了,”寧肖也隨便地回應了一句。
此刻,讓寧肖心動的是一個精緻的小茶碗,小巧玲瓏,細膩柔美,就像是一個純潔的少女,淡雅樸素中那份靜美,在隆重地打動了觀者的心。
小碗是白色的,很淡,上面描繪的是荷花,遒勁有力的小楷寫著:十里荷花香。說是畫,不過就是幾筆淡淡地墨色勾勒出一片圓大的葉子,託著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一隻蜻蜓平衡著羽翼輕盈地落在蕊上,這應該就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的立體展現吧。
畫面很素雅,清淡,就那麼幾筆,勾畫出的荷花在水波里婷婷而立。對此,寧肖卻極盡讚賞。因為它給了她一份靈魂的高雅。眼睛看到的都是有限的,而畫面向外延伸出的意境卻是沒有盡頭的。
這畫面很淡,淡到一種極致,就那麼粗細有致的筆墨舒展,剩下的部分任人海闊天空地去想。可以遙想著藕花深處那葉飄蕩的蘭舟、那隻白鷺、那個清瘦婉約的女詩人。也可以遙想遠方,想著青山如黛,在迷濛霧色的縈繞下,一個茅屋草舍內,詩人正淡然超塵地念著“談笑有鴻儒,往來不白丁”。還可以什麼都不想,就為眼前這朵即將成花的菡萏祝福。
總之,這一切都是淡淡的,淡到一種虛無,不可褻瀆,卻有著繞樑三日餘音不散的經典,唇齒之間清香逗留的綿長。
“咳咳!”就在這時,咳嗽聲突然從身旁驚起。
“嗯——”寧肖不由得瞟了一眼,這才發現貝奇還沒有離去。
“尊者,有件事,”貝奇見到寧肖終於從欣賞瓷器的境界中抬起頭來,就連忙在解釋著。“我和房少都得向你道歉!”
“說!”於是,寧肖就不得不放棄眼前的淡雅,陷入紅塵俗事中來。
“就是關於異能研究所的事!”就這樣,貝奇把他們的預謀與設計是娓娓地道來。
……
“我們之所以驚動你,”到了最後,貝奇只得如此爭辯著。“乃是因為只有你才能將這樣的事做個徹底的解決,從而杜絕死灰復燃之勢。但是,我們的這種手段卻有些陰暗,有著把你當作盾牌使用的目的……”
“行了,”寧肖擺擺手示意貝奇不要再說下去。“像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我還是很樂於出手解決的。被你們利用也是心甘情願的。所以,你們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