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千的人群當中,遇到低調的人,恍若在幽靜的巷子裡,聽到一段靜心的天籟,在蒼涼的荒漠絕地,遇到一股潺潺的泉流。
那是一種言說不盡的愉悅和舒爽。
“宋少!”漫步於人海中的翁秘,很快在京城的一入口處,看到了宋戴。
“好啊,你小子還知道潤物細無聲啊!”宋戴也是輕笑著,上前來握住他的手。“悄無聲息地來,連電話也不打一下。”
“老大發話來時,不是說只能單獨行動,不許驚動任何人嗎?”翁秘有些不明白了。他完全是按照命令執行,有錯嗎?
“你現在可是一方大員了,難得還能如此遵命從事啊!”宋戴不由得握著拳頭擂擂對方的胸口。“要不是炎女會卜褂,我還真不相信你會這麼快地就來了?”
“炎女是誰?”翁秘流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來。
“說來話長,”宋戴就領著他往別的方向走去。“我們邊走邊聊吧!”
“哦,好的!”這下,翁秘頓時來了興致。看來,在大夥兒各奔東西的這段時間,京城又發生了不少的趣事。
就這樣,不斷湧向京城的人流,很快把這兩位人王之將給埋沒掉了。
賞心只有三兩枝。低調的人雖然寥寥,但卻是這個世界最為難得的一處風景——舒心,怡耳,悅心。也只有在低調者的身上,你才能在喧囂的塵世裡,尋覓到一絲清雅的內斂,一點高貴的平和,一份優美的沉靜。
低調的人,舉千鈞若扛一羽,擁萬物若攜微毫,懷天下若捧一芥,思無邪,意無行,行無躁,眉波不湧,吐納恆常。
故意做出來的,不是低調,是低姿態;矯情裝出來的,也不是低調,是假低首下心。真正的低調,是內在心性的真實呈現。無論處閭巷還是居廟堂,絕不改變;無論逍遙騰達,抑或困頓落魄,絕不動搖。
“同志,請問你找誰?”一位警衛看到秦嘰在門邊轉悠了半天,就禁不住地上前詢問著。
“哦——”秦嘰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話著。“我找你們的首長!”
“那就請出示你的證件,或是能證明你身份的憑證,好嗎?”警衛就很負責地提示著。
“啊——”秦嘰很尷尬地解釋著。“突然接到了老大的命令,要我急速進京,不帶任何人。我一急,支身一人搭乘了便機就來了。結果,一下飛機,才發現自已的身上什麼也沒有帶!”
“那你能找到一兩位證明你身份的人嗎?”警衛見他衣冠楚楚,說話也很溫和,就再次的提醒著。
“有,有!”這下,總算是把秦嘰的一肚子愁悵給解開了。
“跟我來吧!”就這樣,警衛來到了哨所,用內部的電話幫他尋找到了能證明身份的人。
低調的底色是謙遜。而謙遜源於通透。在低調的人看來,人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也沒有什麼可以一輩子仗恃,惟有平和、平淡、平靜,才能抵達生命的至美之境。於是,他們放低了自己,與這個世界恬淡地交流。
張揚、張狂、張牙舞爪,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浮華的熱鬧。當絢麗散去,當喧囂沉寂,生命要迎接的,是落落寡歡,是形影相弔,是門前冷落,是登高必跌重的慘淡,是樹倒猢孫散的冷清,是說不盡的悽婉和蒼涼。
夏昭接到電話後,就很快走出自己的研究室,來到正門的門衛處,見到了秦嘰。
“好快啊!”見到他一身的風塵僕僕,夏昭不由得笑了。“我記得老大昨天才下的徵集令,你怎麼今天就到了?”
“等不及啊——人將徵集令!”秦嘰咧嘴一笑。“好新鮮的詞兒,我就等不及了,想趕來一問個究竟!”
“不只是你,”夏昭也是心情愉悅。“我也很納悶,就找老大問了問。結果,老大說等你們這些傢伙都到齊了,才能給出最終的答案。”
“是嗎?”秦嘰是表面上流露著驚異,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走吧!”夏昭簽完門衛遞來的外來人員身份保證書,就領著秦嘰朝裡走去。
真正有大智慧和大才華的人,必定是低調的人。才華和智慧像懸在精神深處的皎潔明月,早已照徹了他們的心性。他們行走在塵世間,眼神是慈祥的,臉色是和藹的,腰身是謙恭的,心底是平和的,靈魂是寧靜的。正所謂,大智慧大智若愚,大才華樸實無華。
高聲叫嚷的人,是內心虛弱的人;招搖顯擺的,是驕矜淺薄的人;上躥下跳的,是奸邪陰險的人。他們急切地想掩飾什麼,急迫地想誇耀什麼,急躁地想篡取什麼。於是,這個世界因他們而咋咋呼呼,而紛紛擾擾,而迷亂動盪,而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