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不可支。
滿心歡喜的,眺望著那宛若腳步一般向著自己不斷逼近的太陽風暴。
手舞足蹈,獻上掌聲。
快些,再快一些。
我已經等不及!
吹笛人大笑著,收回視線,終於看向了身旁,早已經渾身冷汗的弄臣。
自那浩大而肅穆的宏偉戰爭之中,早已經不自覺的顫慄,臉色慘白。
「你該走了,天成。」
吹笛人的指尖,無數糾纏的絲線之中,悄無聲息的有一縷鬆脫,飛揚而起,重獲自由。
他遺憾的搖頭,「你的才能太過於粗陋,留在這裡恐怕只會為我陪葬吧。」
「......」
在旁邊,弄臣
天成陷入呆滯,難以置信。
「怎麼了?捨不得嗎?」
吹笛人被霧氣所繚繞的面孔彷彿微笑:「雖然很感謝你能從頭到尾見證到最後。但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接下來的劇情,恐怕你看不到啦。」
「你…」
天成沉默了片刻,感受著已經完全解除的桎梏和契約,無法理解,又剋制不住懷疑:「你不會殺了我嗎?
還是說,這又是你的什麼玩笑?」
欺騙自己,讓自己放鬆警惕,自以為得救,然後在得到自由的最後一瞬間,絕望而死。
哪怕有可能在現境的強者的手中灰飛煙滅,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在那之前,被眼前這個早已經陷入癲狂的傢伙隨手捏死的準備。
正如同其他的弄臣一樣。
除了從一開始就懷有戒備,從未曾同吹笛人有過交易的謹慎者之外,絕大多數弄臣甚至一直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那樣,在吹笛人所發生的契約裡,神魂俱滅,所留下的一切,都變成他指尖旋轉的籌碼,籌備這一場盛大狂歡的犧牲......
而這一切、吹笛人甚至未曾有過任何的迴避,全部都是在天成的眼前做的。
就好像在籠子裡的雞面前宰殺掉它全部的同類一樣。
懷著十足的惡趣味和戲謔,欣賞著他強裝鎮定的模樣。
「唔?你果然是這樣想的啊。」
吹笛人沉吟片刻,聳肩:「可問題在於,我為什麼要殺你呢?」
「可」天成張口欲言,卻被他打斷。
「請放心吧,天成,我從來對你都沒什麼興趣。」
吹笛人無所謂的揮手,甚至懶得看他一眼:「如果非要有什麼原因的話,那大概就是你太過無聊了吧?
一切的反應,都完全在預料之中,腦子裡在想什麼,完全能夠猜的一清二楚。
哪怕再怎麼和你開玩笑,在話說出口之前,就已經能夠預料到你驚駭難言的模樣了,毫無驚喜,完全不夠有趣。
不,應該稱得上是‘無聊,了。」
他說:「我膩了。」
咔。
彷彿有牙齒要被咬碎了一樣。
天成的面色漸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