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偏斜,劉辯與趙雲並騎離開城北大營,領著一百餘名親兵,緩轡向安邑城行去。
“黃昏總會給人帶來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沿著野地緩緩行進著,劉辯對一旁的趙雲說道:“剛從洛陽逃出來的那段時間,本王最怕的就是天亮。你可知道為何?”
趙雲微微一笑,並沒有接劉辯的話,而是仰頭望了望已掛在西邊天垂的斜陽,輕輕嘆了一聲。
“天亮就意味著要逃跑!”劉辯抖了下韁繩,策馬加快了些速度,跑出幾步後給趙雲丟下了一句:“只有過了黃昏,天色暗下來,追兵的眼睛才會看不見,那時候的天下,才是本王的!”
看著劉辯策馬前行的背影,趙雲雙腿朝馬腹上一夾,也加快了些速度。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劉辯並不是向安邑北門行進,而是繞了個圈子,往西門方向疾馳。
與此同時,安邑城北三里外的野地上,一名身穿黑色深衣的漢子飛快的跑向一片草叢,鑽進草叢,那漢子對蟄伏在其中的一群黑衣人說道:“兄弟們,快回城!弘農王離開大營,並未向北門方向前來,而是去了西門。”
“孃的!”聽說劉辯繞道西門,領頭漢子啐了口唾沫罵道:“這弘農王還真個是奸猾似鬼,老子在此等了半天,他竟是換了路程!”
罵了一句,領頭漢子向草叢中蟄伏著的其他黑衣人招了下手,壓低嗓門喊了聲:“兄弟們,走!”
黑壓壓一片,足有兩百多名黑衣人從草叢中鑽了出來,跟著領頭漢子飛快的向安邑城北門跑去。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他們起身的那一刻,離他們只有兩百多步開外的地方,數百名身穿大紅衣甲,手提朴刀、盾牌的兵士正蟄伏在草叢中,默默的望著他們。
兩百餘名黑衣人飛快的奔向安邑城,眼見就要從設伏官兵的眼前跑過,領著幾百名官兵蟄伏在草叢中的胡才卻並沒有下令立刻殺出。
“穩住!穩住!”黑衣人越來越近,胡才輕聲的喃喃自語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越來越近的兩百多名黑衣漢子。
“放箭!”直到兩百多名黑衣人全都跑進他們設下的埋伏圈,胡才這才大喊了一聲。
隨著他一聲喊,百餘名隨同埋伏的弩手立刻蹲了起來,紛紛端平手中弩箭,扣動了機簧。
一支支箭矢“嗖嗖”的飛向正在疾速奔跑的黑衣人。兩百多名黑衣人只顧著埋伏劉辯,哪裡會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這次不僅沒能伏擊到劉辯,反倒被劉辯麾下官兵給伏擊了個正著。
箭矢飛向黑衣人,許多黑衣人猝不及防下中箭倒地,不過這些黑衣人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死士,他們並不懼怕死亡,在很多人中箭倒地的情況下,領頭黑衣人大吼了一聲,將一支飛向他的箭矢撥落在地上,縱身朝著胡才等人藏身的地方衝了上來。
“殺!不留活口!”當一群黑衣人不要命的迎著箭矢衝上來時,胡才也從草叢中躥了起來,朝著黑衣人衝了上去。
數百名手持朴刀、盾牌的官兵隨即爬起,嚎叫著撲向了迎面衝來的黑衣人。
城外戰鬥剛剛展開,剛入城北門的街道上,楊奉領著六七百名官兵,將臨街的一家酒肆團團圍住。
“閒雜人等,儘速離開!”站在酒肆門口,楊奉手按劍柄,高聲向正在酒肆內喝酒的平民喊了一嗓子。
酒肆突然被圍,正在裡面喝酒的客人們被嚇了一跳,一個個渾身哆嗦著,望著外面的官兵。
聽得楊奉喊出閒雜人等盡數離開,被嚇壞了的人們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朝著門口跑去,不少幾個人由於太過慌亂,跑向門口的時候,還把屋內的矮桌給踢翻了幾張。
屋內客人很快跑了個精光,堂倌和掌櫃也匆匆忙忙的跟在眾人身後,想要跑出酒肆,可二人剛到門口,幾名兵士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回去!”朝堂倌和掌櫃瞪了一眼,楊奉向屋內噥了噥嘴。
幾名兵士將二人推進屋內,其中一名兵士在折回門外時,還不望將房門關上。
“點火!”擰起眉頭望著眼前這間看起來並不算太大的酒肆,楊奉壓低了聲音,向身旁的一名軍官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