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辯等人包房隔了一間的包房中。
先前與鄧展對峙的韓珩站在屋內,很是有些憤懣的向袁熙問道:“小將軍既是要賞景,如何不讓末將把那幾個鳥人揪出?整座凌雲閣,也只有那間包房方可看到邙山景緻!”
“噤聲!”韓珩剛發了句牢騷,袁熙就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韓將軍莫不是沒看出那幾人來頭不小?”
“有何來頭?”聽了袁熙的話,韓珩的聲音果然小了許多,不過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在他看來,劉辯等人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有大來頭的人物,於是嘴裡咕噥著,有些不解的對袁熙說道:“他們皆是穿著尋常百姓服飾,除卻生的白嫩了些,並未見得有何等高貴……”
“整個洛陽,恐怕也沒有幾個穿著華服的人了!”嘴角微微牽了牽,袁熙雙手背在身後,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那比邙山稍遜了一些的景色,小聲說道:“洛陽王如今重建洛陽,銅錢耗費無算,想來城中士族皆是穿著麻布深衣,又如何看出高貴與否?他們生的白嫩倒在其次,韓將軍莫非沒有留意他們的眼睛?與本王說話之人,雖是面帶笑容,可眼神裡卻透著一股殺伐之氣。那是常年征伐沙場的百戰之士才有的眼神,與他相比,縱然韓將軍身經百戰,殺氣也是遜色了幾分。”
話說到這裡,袁熙不等韓珩回過神來,猛然轉過身,一雙眼睛無比犀利的盯著韓珩,對他說道:“韓將軍或許不知,方才你與那幾人爭執之時,在你身後便有十多名武士,只要屋內之人下令,恐怕此時將軍已是身首異處!”
袁熙說出剛才在他身後有十多名武士,韓珩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眨巴著眼睛,望著袁熙,嘴巴動了幾動,好似想要問些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問出口。
從韓珩的神色中也看出了幾分後怕,袁熙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長長的吁了口氣,朝韓珩擺了擺手,輕聲對他說道:“將軍且去招呼堂倌,要他為我二人上些酒菜,待到吃罷,本將軍要去看看廳內博弈。洛陽城內,臥虎藏龍,將軍且不可恣意為之!”
“諾!”被袁熙不軟不硬的訓斥了一番,韓珩臉上現出一抹愧色,雙手抱拳,應了一聲,返身出了包房,待到他將房門關上,立於包房內的袁熙才微微蹙著眉頭,重新走回窗邊,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韓珩出了包房去為袁熙傳喚酒食,另一間包房內的劉辯此時也朝鄧展使了個眼色,將管青與柳奴留在包房內,他二人出了房間。
“鄧將軍可懂得博弈之道?”出了包房,看著不遠處豎起的大棋盤,劉辯向鄧展小聲問了一句。
鄧展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反問了一句:“將她二人留於房內,我二人卻來看棋……”
“不妨!”劉辯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朝鄧展擺了擺手,對他說道:“博弈,便如同征伐天下,只是這博弈之道,我卻是不通,著實有些遺憾。今日既是有高手對弈,我二人且去看看,或許能聽到些甚麼也未可知?”
劉辯如此一說,鄧展也不好出言反對,只得跟著他,朝棋局走去。
二人到棋局之前,恰好一盤棋已然下完。敗北的那人滿臉頹喪自是不消去說,勝了的那人是滿面春風,就猶如剛打了一場勝仗般的得意。
“請勝者向眾位講解棋局。”立於大棋盤側旁的一名女子,伸出一隻手,朝得勝的那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向他招呼了一聲。
那人倒也不客套,聽到招呼,便站起身,快步走到棋盤前,伸手指著大棋盤上的棋子,對圍觀的眾人說道:“眾位都是博弈高手,某今日便於此獻拙,不當之處尚請提點。”
聽了那人的一番開場,劉辯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卻並未說話。
站在他身旁的鄧展,見他那抹笑容古怪,小聲向他問了一句:“先生何故發笑?”
劉辯扭頭朝鄧展怪怪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此人開場雖是說的客套,可臉上神情卻是傲然的很,恐怕屆時真要有人提出疑議,便會招來一番詰難……”
“呃!”劉辯這麼答了一句,鄧展愣了一下,又扭過頭朝站在大棋盤旁的那人看了過去。
果然,那人嘴裡說的話確實是客套的緊,可臉上卻漾滿了剛獲勝的得意。見了那人的神情,鄧展不由的打心眼裡對劉辯又多了幾分欽佩。
劉辯和鄧展正看著那人講解棋路,早他們一步出門,已然吩咐堂倌為他和袁熙送上酒菜的韓珩恰好從人群后經過。
看到劉辯與鄧展站在人群后面,韓珩愣了一下,隨即快步走進包房。
“小將軍!”進了包房,韓珩先將房門關上,隨後朝袁熙抱拳躬身行了一禮,對袁熙說道:“那包房內有二人正在廳中觀看對弈。”
“哦?”聽了韓珩的稟報,站在視窗,正出神想著什麼的袁熙轉過身,低頭尋思了一下,便朝韓珩擺了下手,對他說道:“韓將軍且在此候著,本將軍去去便來。”
“末將與小將軍一同……”陪同袁熙來到凌雲閣,二人並未帶其他護衛,得知袁熙要獨自出外,韓珩趕忙說道:“小將軍一人前去,末將著實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