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與夏侯惇一左一右,將張郃夾在中間,兩千曹軍騎兵跟在他們身後,向著曹軍駐防的高牆奔去。
大門緩緩開啟,將上身被緊緊捆縛著、騎在馬背上的張郃擠在中間,夏侯惇與夏侯淵策馬進入了高牆。
“前去稟報曹公,就說張郃已然擒獲!”進入高牆,夏侯淵向身後的一個騎兵吩咐了一句,而後與夏侯惇一同下了戰馬。
騎兵應了一聲,策馬往曹操的帥帳奔去。 ”
跟在夏侯惇和夏侯淵身後的兩千騎兵,在進入高牆之後,騎著馬紛紛回他們的營地去了,在高牆後,只餘下二人與十多個兵士看守著張郃。
“儁乂將軍!”在高牆內沒等多會,雙手被捆縛在背後的張郃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被捆縛著的他,起先是一臉的傲然,把頭扭向一旁,只等著曹操來到,便慷慨赴死。
可聽到這聲喊,他臉上的傲然立刻轉變為了茫然,扭頭看向了傳來喊聲的方向。
出現在張郃視野中的,是一箇中年華服貴胄,在那貴胄身後,跟著一群曹軍幕僚和將軍。
早年袁紹發兵征討董卓之時,張郃並沒有隨軍,他也沒有見過曹操。
雖說沒有與曹操見過,可看到眼前的陣勢,張郃還是立刻認出招呼他的正是曹操。
“要你等將儁乂將軍請來,這是作甚?”跑到張郃面前,見他身上捆縛著繩索,曹操立刻拉下了臉,責怪了夏侯惇與夏侯淵一句。
“回稟曹公!”夏侯惇和夏侯淵倒是十分配合,抱拳躬身,夏侯惇對曹操說道:“張將軍武藝了得,我二人請他,若不用此法,怕是不肯隨我等前來!末將斗膽,擅自做主把將軍捆了……”
“糊塗!”夏侯惇的話剛說完,曹操就瞪了他一眼,走到張郃身後,一邊幫著張郃解開綁縛,一邊對他說道:“元讓、妙才無理,某稍後自會訓斥他們,將軍受苦,某且在此給將軍陪個不是!”
身上捆縛被曹操親自解開,張郃更是滿臉的茫然,扭頭看著曹操問道:“曹公……這是……?”
“將軍威武,天下何人不知?”幫張郃解開了綁縛,曹操雙手扶著他的兩肩,面帶笑容看著他說道:“某曉得將軍有難,特意請將軍來此。只是又擔心將軍聽不得某之忠言,方才令元讓與妙才前去相請!”
被袁紹從中軍召喚回去,張郃已是曉得一旦見到袁紹,等待他的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曹操所說的有難,怕是會有所應驗!
“唉!”頭向側旁一偏,張郃重重的嘆了口氣。
見他嘆氣,曹操牽著他的手,向他比劃了個請,說道:“我等且入帳說話!”
“曹公!”曹操甚為有禮,雖說他乃是袁紹麾下武將,面對如此熱情的曹操,張郃也是無法把話說的強硬,只是面帶糾葛的抱拳說道:“末將乃是袁公麾下……”
“本初要殺將軍,將軍可否知曉?”不等張郃把話說完,曹操就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頭。
曹操這句話一說出口,張郃愣了一下,反問道:“曹公又如何知曉?”
“田豐、沮授、顏良、文丑!”曹操並沒有給張郃直接的回答,只是念出了四個名字。
從曹操口中聽到這四個名字,張郃身子一震,神色瞬間黯淡了下來。
田豐、沮授追隨曹操多年,顏良、文丑也是成名多年的河北猛將,可袁紹說關就關,說要殺,便下令讓人誅殺。
如果不是秦王從中插了一手,將四人帶到洛陽,這四個人恐怕已經是人頭落地。
“本初兵多將廣,攻伐於某,已是有了必勝的決心!”盯著張郃,曹操對他說道:“儁乂將軍來到官渡,砌起高牆,與某軍對峙,想來是要待到某大軍缺糧,再斷絕糧道,我軍必敗!”
被曹操一語點破了他早先的打算,張郃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了一抹慌亂。
曹操反倒是神色特別的坦然,笑著對張郃說道:“幸而本初未有聽從將軍,否則此番決戰官渡,某必定鎩羽而歸!”
身為敵對,曹操給瞭如此高的評價,倒是讓張郃有些吃受不住!
抱去雙拳,他躬身面朝著曹操,有心開口認個錯,可話到嘴邊,又無論如何也是說不出口。
他畢竟是袁紹麾下的將軍,向曹操認錯,那便成了什麼?
從張郃的臉上看出了一抹遲疑,曹操笑著擺了擺手,對他說道:“儁乂將軍無須如此,早先你我乃是敵對,將軍有此決斷,也是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