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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仙乘著月光,一路來到杏花村。老遠便聽見有人在喊:
“大煙滾滾兮一片焦土,
嚎啕不停兮心驚肉戰。
追名逐利兮歲月短短,
爾虞我詐兮不過年年。
......”
走近了看,原來是一個蓬頭垢面的瘋子在杏花村街道放野。他一人陰陽怪氣的手舞足蹈,衣衫破爛不蔽體。這些不堪的外相,卻毫不遮掩他放縱的靈魂。雖然已是深夜,但還有幾隻老鴉如同他這般發瘋的叫,也許是想和他搭個伴。也很有可能他們都是一路貨色,喜歡在悲涼之地放肆狂歡。
看著杏花村的樣子,確實如他所言,變成一堆焦土。街頭巷尾,也見不到有一盞燈火亮起。陸小仙去了黃二愣他們之前所在的地方,也化為了灰燼。陸小仙氣的壓根癢癢,恨不得手撕張家父子。
但他卻沒有夜間尋找張家父子,他想用張家父子的頭顱告訴天下人,多行不義必自斃,浩然正氣永長存。
陸小仙坐在杏花村村頭燒的還剩一半的大樹上過了一夜。第二天天明,他有點餓,便來到杏花村街中。看著被付之一炬的街道,昨日的人們是生是死都沒了去向,剩下幾隻老狗亂竄。再往角落一看,一個老東西在那裡盤縮著,蒼蠅在他身上打滾。
陸小仙往前幾步,便看到他昨日連著幹了兩碗豆腐腦的攤子。想起狂揍張屠夫他們的瀟灑和對紅衣姑娘的撒潑,一切就在昨日,彷佛又已經年。一場劫難改了面目,物非人非。
想想也是,他們昨日還在朗朗而笑,今日已陰陽兩隔。我們都會死,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一副皮囊一個人,一個軀體一顆心。遲早有一天,你一個坑,我一個坑,世界便都會安靜,哪個也喊不醒哪個。
真心想想,年月有限,何必執著。想要做的事,放開膽子幹他孃的。大不了不鑽坑,拋屍荒野未嘗不可。
陸小仙還在入神之中,角落裡的邋遢鬼醒來了。看見有人站在街道,他便跑了過來,圍著陸小仙打轉,一身酸臭,噁心死陸小仙了。他還不忘昨晚的那幾句話,使命的喊。
“大煙滾滾兮一片焦土......”
陸小仙受夠了他,轉身便要離去。他突然跑到陸小仙的面前,指著陸小仙的鼻子喊道:“曲兒兒腔調圓,乍呼呼一臉窮酸......”
如此兩句,反覆唸叨。陸小仙想躲也躲不開他,被他跟了一路,來到了杏花鎮街道。這裡一如往常,不過多了一些低頭私語,飯間閒談,都上不了桌面。
不過陸小仙所過之地,這會變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身後跟著的這傢伙,喊了一路。路人看了,還以為陸小仙欠了這傢伙錢一般,有人在背後對著陸小仙一頓指點。
打架肯定是要打,不過打架前先乾飯,填飽肚子再來。
眼睛左右打量一番,便來到一個包子鋪,整了四籠小籠包。身後跟著的傢伙被夥計嫌棄,夥計強捂著鼻子不讓他進店。陸小仙惡狠狠看了一眼夥計,夥計慫了,低頭進了裡屋。這傢伙一進去,裡面的人全都捂著鼻子跑了。這包子鋪雖說不大,但也有上下兩層。這下好了,包場。
陸小仙看著他髒兮兮的,自己都覺得噁心。強忍著臭味吃了兩籠包子,一旁看著的夥計都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吃完剛出門,夥計立馬把他們吃過的蒸籠全給丟了出去。
“那凳子也丟出去。”
這是來自掌櫃的一身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