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還矇矇亮,春嬌就進了內室,喚季婉容起床了。
昨兒胤禛走了,她一覺睡到下午去,用了晚膳,看了會兒話本子,又睡下了。
平日裡多少有點兒起床氣的季婉容,今天睡夠了,難得沒不高興。
她洗漱完,更了衣,春嬌傳紫蘇也進屋裡伺候著。
紫蘇進了屋子,給春嬌擺好了梳子胭脂首飾之類的東西,這才去開啟了窗戶。
清早的晨霧還有些重,但窗戶一開啟,就將房間裡的薰香味衝散不少。
迎面撲來的,則是那醞釀一夜的植物清香,含著幾分水霧的味道。
季婉容也是看上了紫蘇的穩重謹慎,便讓春嬌帶帶她。
不用是季婉容的名義,春嬌在這東院自然是為首的大丫鬟。
她要提拔個有心的使喚,綠翹就是心裡不開心,也不好說說什麼的。
“是不是得先去沁芳園?”季婉容看著銅鏡裡面自己被擺弄的頭髮,忍不住問道。
春嬌點頭應著,“嗯,這會兒估計嫡福晉也起來了,格格先去請安,嫡福晉還得進宮呢。”
“也是。”季婉容聽見這話,心頭不免有了陣悵然若失的感覺。
正妻,就是不一樣啊。
即便是不得胤禛的喜歡,但明面上依舊是陪在胤禛身邊那個人。
妾,再得寵,也上不了明面上。
也是難怪,為什麼那麼多女人要爭正妻,爭皇后。
春嬌並未察覺到季婉容情緒的異常,只當她是起太早發矇。
今天既然是個大節日,也不好太樸素了。
春嬌給季婉容的旗頭上,難得多戴了兩朵粉色絨花。
“格格,要不還是戴珍珠的吧,不然太素淨。”春嬌看季婉容遞過來的銀簪,少不得勸說道。
“你看著戴吧。”季婉容挑選的那根銀簪,就真的只是一個銀簪,上面什麼裝飾都沒有。
她看了看銅鏡裡面,不得不說,這張臉啊,養胖了些,更好看了。
雖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之絕色,但眉眼間透出的妖媚勁兒,卻是勾人心魄的很。
也難怪,這張臉不招女人喜歡。
若是那種溫柔含蓄的美,倒也不會惹得這麼多麻煩。
季婉容的這張臉,美則美。
更是帶著幾分盛氣凌人的稜角,讓女人們倍感威脅。
這雖然說是珍珠流蘇簪,但拇指大的珍珠只有一顆做花蕊,上面掐絲銀線繞成了花瓣。
下面墜著十幾串米珠做成的流蘇,有些繁複,更顯精緻。
她的頭上有些素淨了,戴上這髮簪,卻是剛剛好。
少了幾分傲氣,更顯柔和。
她穿著一身霞粉色旗裝,更是多了幾分可愛。
這穿著打扮,都是有規矩的,只有正妻能穿紅,只有福晉能戴金。
多少金,多少銀,在這臉面頭上裝飾,那都是有規矩的。
季婉容本就不喜歡那金光閃閃的感覺,所以戴銀器也沒覺得有什麼。
這些首飾都是真金白銀做的,不參假,戴多了,還有些重呢。
去了沁芳園請安後,她就準備回東院用早膳。
年氏突然開了口,笑眯眯看著眾人說道,“主子爺和嫡福晉進宮去用膳,咱們姐妹們也一塊兒吧,就在花園的亭子裡,我都讓人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