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這句話，還是讓季婉容有些心動。

他說他跨過那條鴻溝，他說讓自己別動。

那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胤禛知道他和自己觀念的差距，但他願意為之改變？

想到這兒，季婉容的神色有幾分動容，她抬起頭望著胤禛，在昏暗燈光下，看不清對面那人的神色，但只覺得一雙眸子出奇的亮。

“若我的想法不切實際呢？”季婉容有些忐忑的問道。

胤禛察覺到季婉容的小心翼翼，少不得又是一陣的心疼，這個丫頭，是害怕自己嗎？

“容兒是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胤禛反問道。

這幾個字，從胤禛的嘴裡說出來，季婉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她不敢問，那個答案，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

“爺現在做不到。”胤禛見她不語，只說道。

果然啊，是自己想多了，這樣的環境之下，這樣的身份之下，哪裡有什麼一雙人呢，到底是自己奢望了。

不等季婉容說什麼話，胤禛拉著她的手緊了幾分，這才繼續道：“不過我會去做的，以後總會做到的。”

他說的是我，不是爺。

這是第一次，胤禛對季婉容用了平等的稱謂，沒有什麼主子爺和庶福晉，只是胤禛和季婉容，只是你和我！就這麼簡單而已！

“四爺？”季婉容錯愕。

“但總歸不想讓你失望才是，容兒，你是我這二十多年來，唯一想要珍視的人，我不想放棄。”胤禛說的誠懇，一字一頓，嚴肅又認真。

季婉容早就聽的淚流滿面，她的確期待，但從不敢奢望，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她就知道。

有些規則，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在這樣的世界裡，想要顛覆皇權，顛覆那些根深蒂固的觀念，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她總抱著一點點小小的希望，說不定會改變呢？

而今聽見胤禛這一番表白的話，難得敞開了心扉，她怎麼能不感動呢？他如此高高在上的貝勒爺，這兩月的卑微，讓春嬌她們都看不過眼了。

明裡暗裡說在自己過於淡漠，不該這麼怨恨主子爺，主子爺也是為了主子好的，那些事情的確是奴才們做錯了，她們不想因為那些事情，讓主子和主子爺心有芥蒂。

季婉容怎麼不明白這樣的道理，她都明白。

只不過，她過不去那個坎兒，胤禛的體貼她都看在眼裡，但就是沒法兒敞開心扉。

“四爺......”季婉容哽咽的喚了一聲，這一聲百轉千回，肝顫寸斷。

胤禛聽見她這聲音，只覺得心口揪著痛，一把將季婉容摟入懷中，緊緊抱著她瘦弱的身軀，心疼的說道，“我在，一直都在的。”

“對不起。”季婉容靠在胤禛結實有力的胸膛前，她在道歉，為這段時間自己的冷漠道歉。

她不知道，原來他已經把自己看的如此重要，是自己輕視了胤禛，輕視了這份感情，也輕視了她自己。

這聲對不起，也是講給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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