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滔天的憤怒和痛意,積壓著,無法發洩。
“我從來就不需要什麼飛花令,是他多此一舉!他在西境不好嗎,何苦折磨自己!
“不要以為他死了,我就會為他傷心,為他惋惜!
“他的東西,我不會要!”
觸及女人眼中的怒意和殺氣,喬憐兒依舊淡定地坐在位置上。
她的手輕輕地搭在琵琶弦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似水柔情。
“娘娘,您其實很心疼他吧。跟我一樣,捨不得他死吧?”
沐芷兮眸光黯淡,一如那平靜的湖水,不起波瀾。
但,誰都不知道水面以下藏著什麼。
她緊握著雙手,指甲刺痛掌心,卻渾然不覺。
往昔的畫面一幕幕浮現,那時,他們天真無憂,擁有過最純粹的喜歡。
無關男女情愛,只有對彼此的歡喜和依賴。
可現在,早已是物是人非。
看著矮几上那份機關佈防圖,她的手彷彿被千斤重的秤砣吊著,無法抬起。
“他不該回來的。”
聽到她這聲呢喃,喬憐兒心情複雜地解釋。
“其實,他回到皇城,也不盡然是為了幫娘娘得到飛花令。
“皇后娘娘,您知道麼,葉謹之早已放過自己了。
“是您把他想得偏執不堪。
“他早就放手了。”
沐芷兮不可置信地抬眼,定定地注視著對面的喬憐兒。
“娘娘,他要成親了啊。”喬憐兒笑中含淚,格外悽婉。
“成親……”
“娘娘是他唯一認可的親人,他冒險回到皇城,是想要告訴您,他找到了可以一生相守之人。
“他努力地放下了,希望娘娘能夠幫他證婚,他想要您的祝願,希望帶著您的祝願,和那個女子一生幸福下去。
“這些話,若是今晚您去赴約,他會親口告訴您的。
“可惜現在,只能由我來替他說了。
“娘娘,他還想做您的謹之弟弟,可是,您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沐芷兮瞳孔皺縮。
她的身子一陣冰冷。
剎那間,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