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牛哥出手這麼大方，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哎呀一條煙的事不值一提，咱們說正事，你先看看我寫的這份協議你滿意不滿意。”

陳明從他手中接過了那份協議，居然寫了滿滿的一整張紙，而且字跡工整看起來很正規也很賞心悅目。他心裡一笑：這份東西絕不是出自牛德旺的手筆，就他肚子裡那點極有限的墨水，能在這張紙上寫出來二十個字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以他沒看就又先和牛德旺耍起了貧嘴：“牛哥，我今天眼睛有點疼，要不你直接念給我聽一遍如何？”

牛德旺不出他意料之外的立刻尷尬了起來！

他不但寫不出來這份東西，同樣也念不出來這份東西，這份協議在他眼中看來就跟天書似的相差無幾：那些字認識他，他卻不認識那些字。

陳明裝傻充愣的一直把那份協議舉在牛德旺的眼前，然後一臉單純無害的樣子看著他。

“要不你拿回家去讓你媳婦念給你聽吧，我文化水平有限，整不了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迫不得已之下，顧不得尷尬難堪的牛德旺，很坦誠的暴露出了自己的短板。

只要能讓陳明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只要能護住山南酒廠日後的周全平安，他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什麼丟臉不丟臉了，反正除了陳明這裡又沒有第三個人在。

牛德旺的坦誠再次出乎了陳明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牛德旺會想辦法，找什麼藉口搪塞糊弄自己，所以這麼一來他又尷尬了：山南縣現在都這麼窮，幾十年前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這裡沒上過學的人比比皆是，牛德旺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但沒上過學不是牛德旺他們的錯，貧窮也同樣不是他們的錯。如果拿這件事調侃譏諷牛德旺的話，那多少有點喪良心！

“牛哥，你先抽根菸歇會，我看完這份協議咱們再聊。”

“來，坐我車裡看站著怪累的。”

這應該是這兩個男人見面最融洽和睦的一次，也是互相說話最親熱友善的一次……

看完了這份洋洋灑灑幾千字的協議，陳明還真的好奇了：“這是誰寫的？寫出這份東西的人絕對是個人才。”

牛德旺明智騙不過陳明，索性選擇了直言相告：“我花了一百塊錢，請一個教學生的老師幫我寫的，本來孫連成也能對付著寫，但他那手王八爬似的字我看著都眼暈，呵呵。”

“原來是出自一位老師的手筆，怪不得寫的這麼好，條理分明言辭達意。”

“那你覺得這個東西行不行？”

陳明覺得不能褻瀆那位老師的辛苦付出，所以毫不猶豫的點頭表示認可：“可以。”

“那咱們現在就都簽名畫押怎麼樣？”

於是陳明配合了他的意願，這份協議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重要的，牛德旺是為了保住自己酒廠碩果僅存的那點利益，而陳明是為了能避免同時在兩個戰場上作戰，所以他們是各有目的各取所需。

牛德旺身上帶著筆不奇怪，難為他居然把印泥也帶來了，兩人一起簽了字按了手印，於是山南飲料廠和山南酒廠的聯盟，正式宣告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