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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壁上觀

紀挽月手指一抖,原來這個王昕是在這兒等著他,思及至此,他目色深沉的忘了他一眼,道:“不勞王大人費心,錦衣衛千戶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官相信他可以獨當一面。”

“那可由不得你。”王昕朝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在王昕的身影慢慢消失後,紀挽月臉上的神情倏地散去,一抹戾氣在眉宇間浮動,王曦從耳門走出,俯身在他身旁道:“王昕今日來,不會就是給大人一個下馬威?”

紀挽月一下子抬起眼皮,精光閉現:“就憑他也想從我手裡分一杯羹,做夢。”

王曦感覺紀挽月的氣勢陡然變成肅殺強悍,他低了低頭,不敢在過多言語,紀挽月卻側目看著他,沉聲道:“詔獄裡的那三具屍身給我看好了,他們還關係著寒煙的命脈,不能有閃失。”

“那段長歌……”王曦斟酌著問道:“詔獄裡的機關還在。”

“他不會再來了,只怕王昕來此也是他挑起的。”紀挽月冷冷的眯著眼,沉吟道:“且由著他吧,這幾日叫手下兄弟都給我精神著點。”

王曦立刻點頭應著,紀挽月一擺手便示意他退下,頓時,小小的議事廳內就只剩下他一人,安靜的讓他有些悲傷。

他的眼輕飄飄的落在虛空,有些飄渺無定,又有幾分悲絕沉痛,轉而又變成無奈,良久,他才斂下眸子輕輕的低聲喃道:“寒煙,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不會……恨我?”

紀挽月的話淡的如一抹浮雲,風一吹就散了,誰都捕捉不到,可他心裡卻覺得有些空落落的,讓他難受的緊。

王曦剛消失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在門口,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進來,紀挽月聽到聲響,有些不耐煩的沉聲呵斥道:“怎麼,你是聽不明白,本官不是說要與安靜一下麼!”

王曦被他呵斥的一個激靈,連忙將頭低下,這陣子紀挽月的喜怒無常讓他心有餘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王曦顫巍巍道:“啟稟大人,府門外頭……又有人求見。”

“又是何人?”紀挽月聞言斂了怒氣,皺著眉頭問道。

段長歌站在鎮府司衙門不遠處的屋脊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錦衣衛鎮府司不斷進進出出的人,眼底掩不去的三千業火熊熊燃燒,似乎要灼盡一切,袖子裡拳頭握得手骨咯咯作響,他滿眼陰鷙的開口道:“紀挽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還有……王昕,這熱鬧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好湊的,真真假假,你們總得給我一個真相。”

醉花樓,這裡白日氣氛格外冷清, 不復夜間繁雜,白寒煙坐在二樓的雅間裡,側身倚在在窗下的小塌上,低低的嘆息,抬手摘了臉上的假面,扔在一旁,心裡卻擔憂著段長歌此刻的安危。

眼見著窗外的日頭一點一點的低垂,最終隱在了山的那頭,心裡的焦急便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急促,真恨不得可以化作清風明月,可以時時刻刻的陪在他的身旁。

這麼想著,白寒煙的眼底滿上一層羞澀,嘴角也輕輕的向上彎起,她,她竟然也這般不知羞恥了,竟然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忽然,白寒煙臉上如花一般的笑意在一瞬間退去,轉而慘白如紙,汗滴如豆,猛然俯身吐了一大口血,在地上暈開了一大朵猩紅的花,胸腹間的疼痛便如刀剮劍挑一般,千刀萬剮一般撕扯著她,疼的她將身子蜷縮在一起,交呼吸都變得異常煎熬。

就在此時,房間屋門被人從外推開,白寒煙的意識隨著疼痛有些朦朧,一雙眼模模糊糊的看著一抹瑩白朝著她跑了過來,似乎急切的問著什麼,白寒煙腦中嗡鳴,有些聽不清了。

那人似乎是害怕了,握著她的肩頭不斷的搖著她,白寒煙幾乎被他搖的昏死了過去,卻也在迷夢中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良久,她才艱難的吐出一個人的名字來:“白玉……是,你?”

“是我,是我,寒煙,你怎麼了,你說你怎麼了?”白玉看著她似乎要漸漸睡去,越發焦急的搖晃著她,白寒煙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便暈了過去。

昏迷前她看見一抹紅從白玉手中將她奪了過來,她心中苦澀,這般狼狽柔弱還是被他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