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煙淡淡一笑,道:”楊捕頭,真是客氣了。”
蒼茫的夜色已經將一切都遮蓋住了,一彎彎的月光下,窗上的樹影被風搖曳不定,讓人睏意全無。
白寒煙躺在床上,心裡仍然想著傍晚發現那具屍體,如此詭異的死法,當真讓人驚駭,荒野之上並不寒冷,而且屍體上也沒有挪動的痕跡,可見他並不是被人移屍到那兒的,那麼究竟是何種原因,才會讓他活活的被凍死呢?
思來想去,白寒煙仍舊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坐起身斜倚在床頭之上,眸光一緊,她不由得想起一年前所見的那個女屍詭異的死法,當初她是尚且未來得及驗屍,可依照她當時的死相來看,她的確是被熱死的無疑。
白寒煙不由的驚疑其起來,一個是寒冬數九里熱死的女子,一個4月春暖被凍死的老叟,她心裡莫名的有一種直覺,這個案子不會輕易結束,還會有人繼續死去。
第二日,白寒煙驚詫的發現一向深出簡入的喬初,竟然不見了。
白寒煙站在門口,瞧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恍惚記起那日喬初的所言,看來他的契機真的是到了,只是這一次,不知他又在預謀些什麼。
而 喬初從外歸來時,已然到了午時,一縷燦爛的陽光從窗下照射進來,暖洋洋的罩在廳堂裡,窗下的白寒煙雙目微啟,心情也沐浴陽光變得好了,而在這滿眼金光之下,喬初卻臉色陰沉的走進廳內桌旁,身後還跟著一襲黑袍的莫雲。
白寒煙見到他黑眸陡然凝起,連離開一年的莫雲也來了,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她微一抬頭,便見喬初清俊的臉龐,此刻竟然佈滿了陰鷙之色,一雙深邃眼眸此刻盡是冰冷,忽然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喬初竟一掌拍在桌子上,用力之大竟然將桌角打的碎裂。
身後的莫雲急忙低下頭,不敢在言語,氣氛一時凝結起來,白寒煙站在窗下有些尷尬,現下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那邊來人了?”一抹怒氣從喬初的兩眉染上來,胸膛起伏著,看來是著實動了怒氣。
”主子,莫不如我去暗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那邊的人動的手?”身後的莫雲依舊是垂著頭低聲道。
喬初啟唇正欲開口,白寒煙卻陡然出聲打斷了他:”那,那個,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們說事兒。”
白寒煙抬腿欲走,喬初看著她的背影,勾唇冷冷的笑出聲,道:”我讓你聽見自有我的打算,寒煙,你就不想知道這兩具屍體是如何死的嗎?”
白寒煙猛然頓下腳步,回首凝視著他,沉聲道:”你知道?”
喬初輕笑的聳了聳肩,一臉無辜的模樣道:”不知。”
白寒煙瞧著他的戲弄,不覺得牙根發癢,方要開口怒斥幾句,卻聽見他接著又道:”可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知曉。”
白寒煙怒斥的話便卡在嗓子裡,好一會兒,她柳眉一軒,疑聲道:”何人知曉?”
”邊水城郊三十里處,無涯老人。”喬初淡淡的報出一個名字來,白寒煙不動聲色的睨著他,好半天,她轉過視線,冷聲開口:”你告訴我這個,怕是有所圖吧。”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枉段長歌如此死心塌地的愛你。”喬初啟唇一番讚歎,可這一句話卻讓白寒煙在瞬間變了臉色,那個人的名字讓她心頭一痛,她怒視了一眼喬初,轉身拂袖離去。
還未走出一步,她感覺身後一股勁風漫來,喬初如離弦之箭疾步而來,用力扳過白寒煙的身子,她踉蹌了一下,不得不連連向後退去,直至後背貼上了牆,她已經退無可退。
喬初貼在白寒煙身旁,俯身用深邃的瞳孔俯視著她,聲音裡清靜靜的,讓人聽不出半分情緒來,他道:”白寒煙,你現在我的手心之中,我隨時都會要了你的命,你憑什麼如此驕傲?”
白寒煙嗤笑一聲,並不理會他,喬初怒氣越發上湧起來,抬手用力搬過她的下巴,讓她對上他的視線,似乎對她發洩自己的怒氣:“你留在我身邊不就是為了段長歌麼?你要清楚,我有本事至他於死地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所以,你要好好委曲求全,別把我惹怒了。”
白寒煙身子重重地一顫,誠如他所言,她一直自持的驕傲,已經被他打的碎裂的不成樣子,她輕輕嘆息,目光帶著淡淡的哀傷,仰起頭,臉上卻非常平靜,聲音裡卻沒了力量,低低的道:”喬初,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