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獵物般的盯住了段長歌,抬頭陰惻惻地桀桀冷笑,一雙鳳目中射出幾分陰寒。
忽然,她轉眸看著河水裡的白寒煙道:“還有你的命,這場賭局你輸了,既然與我們賭命,就得願賭服輸,欠我的我統統拿回來。”
“你和人賭命?”
段長歌眼波一轉看向前方水裡的白寒煙,唇角綻放絕美笑容。
白寒煙偏頭看他,紅唇抿唇出一抹笑紋:“是啊,這場賭局,我輸了。”
段長歌抿了抿唇角,唇邊漾出淺笑,深不見底的眼帶了抹淺淡的溫軟,道:“好,我陪你一起輸。”
白寒煙微愣。
段長歌此時已經抬眼看著靈姬,一剎那目光卻彷彿是痛楚,嘆道:“靈姬,五年前,終是我對不起你,現下你要討回來,我也無話可說。”
靈姬怒目看著他,眼淚卻止不住流下,她忿忿的一甩頭,喝道:
“廢話少說,你們今夜都得死!”
話音一落,忽然從樹林,激流裡竄出近十條巨蟒,扭曲著身體,攜帶著讓人作嘔的腥味,不斷散出。
“段長歌你不是會治蛇患麼,這幾條巨蟒便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靈姬將他震驚的神情盡收眼底,微微勾了勾唇角,低笑了聲,緩緩從懷裡拿出火摺子,在唇邊吹亮,一抹紅豔耀著她的雙目血紅,她抬眼對他們道:“不過你那藥粉好像不好使,你們慢慢享受成為這巨蟒的口中餐,最後……謝謝你們幫我拿回地圖。”
那些大蟒已過了林間,就在他們不遠處,停止前進,把身體盤作一堆,將蛇頭昂起,朝著他們叫了兩聲。
白寒煙將已經渾身顫抖的漣兒護在身後,冷眼看著匍匐而來的巨蟒,心中也是忍不住顫慄。
靈姬握著火摺子,輕輕笑了笑抬手就將火折扔向腳下的麻袋上。
“相公!”漣兒在白寒煙身後大聲叫嚷著,向對岸衝了上去。
可更快得是那巨蟒,腳下水流激盪,巨蛇彈身,眨眼間蛇尾便裹住了她。
蛇頭巨口已張,腥氣猛漲,漣兒被壓倒在水裡,遊曳艱難,水面淹沒了她,可她那雙眼仍死死地盯著對岸上燃成火球的張望,淒厲絕望的慘叫讓她心如刀絞,閉上眼任由巨蟒對她張了大口咬了過來。
白寒煙大驚失色立刻飛身而起,而另一條河裡隱匿的大蛇早已經蓄勢待發,朝著她兜頭盤來!
段長歌大喝一聲,抽出腰間凌波長劍,在半空一劍劈下,那蛇頭立被震開,腦袋硬生生的被凌波劍劈下一塊肉來,那蛇仰頭怒極,衝著段長歌橫衝直撞張口咬了下去。
白寒煙顧不得許多,朝著對漣兒張著大口的巨蟒飛身撲去,一把抱住蛇頭,拔下頭上束髮的簪子,對著蛇眼紮了下去,頓時,一股猩紅的鮮血噴射而出。
巨蟒痛苦的長鳴,身子一甩,白寒煙和漣兒便向個破布袋子一樣甩飛了出去。
後背狠狠地砸向水裡,白寒煙顧不上痛,急忙在水裡也如蛇身遊曳,將砸向水裡的漣兒抱在了懷裡。
身後又一條巨蟒聞聲衝來,白寒煙看著懷裡的漣兒眼如死灰,呆呆的看著對岸已被燒焦的人,卻是沒了生機。
感覺巨蟒的腥氣就在腦後,白寒煙立刻拖著她的身子向岸旁甩去,而自己卻被長蛇身子卷在蛇腹當中。
蛇腹在她身上越收越緊,白寒煙咬緊牙關,感覺骨頭被它勒的咔咔做響,。
忽聽一聲清越的劍嘯平地而起,白寒煙眼角睨見遠處一道寒光疾飛而來,罡風縱橫,劍身直直插入了巨蟒七寸,巨蟒痛的仰頭長鳴,蛇腹陡然失了力氣,白寒煙從中滑了出來。
巨蟒在水裡抖了兩抖,便沒了聲息,白寒煙抬頭看去,見岸上的段長歌手持短刀,正和三條巨蟒纏鬥正酣,腳下已有三條巨蟒已然奄奄一息。
段長歌的耐性到了極限,身上迸出強烈的殺意,卻見那巨蟒也不甘下風,倏地齊齊仰頭長鳴,身子如離弓長箭向段長歌射去!
“段長歌!”
白寒煙擔憂的喊出他的名字,俯身從蛇身上拔出凌波長劍,鮮血流溢在劍刃上,她縱身拔地而起,身如旋風,一抬掌將凌波甩給段長歌。
“接著!”
段長歌從巨蟒頭上側身略過,長臂一揚,三尺青鋒長劍已然在手,手腕接連挽振,凌波劍花流轉,逼得長蛇不得不退了三步。
“畜牲,受死吧!”
段長歌怒斥一聲,灰濛的夜色裡倏然顯出一線青芒,緊接著嗡聲大震,凌波劍身寒芒不斷的流轉,在三條昂身巨蟒身上破聲大作,白寒煙只見長劍寒芒隨著他長臂而下,已是破勢如竹無物可擋。
轉瞬間,那三條長蛇刷的被攔腰而斷,鮮血崩裂,腥氣撲鼻,巨蟒砰的倒在血泊裡仍不斷扭著兩截兒的身子。
段長歌啐了一口,看向靈姬消失的地方,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