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爸爸很看重你,果然有過人之處,對於白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
蘇北擺擺手笑道:“陳小姐放心,柳董事長也意識到她犯得錯誤,所以不會在勸陳副總繼續融資。”
頓了頓,蘇北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以陳副總的家境,為什麼會把你嫁給洪威的兒子呢?”
兩杯紅酒下去後,陳雪菲有了些醉意,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過了這麼多年,還要遭受到非人的家庭暴力,無論是感情還是生活都已經極度的空虛和寂寞。
“都是些陳年舊事,多年前,誰會想到洪威是這樣的人,而我父親又怎麼會知道他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進了火坑。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這個當女兒的在父親的晚年還能抱怨些什麼?我只想配他走完最後這段路。”
“陳副總……真的是肝癌晚期了嗎?”
“嗯,病危通知書前幾天剛剛下達,其實說一句不該我這個女兒說的,我爸爸的病早在幾年前就該死了,呵呵,還好他自己的精神狀態很不錯。”
陳雪菲意識到自己和他說的太多,連忙搖搖頭,和蘇北碰了一下杯子,喝光了半杯紅酒,然後露出一個笑臉問道:“後天就是我爸爸的生日,你呢,你打算送我爸爸點什麼禮物,畢竟他也曾經是你的頂頭上司呢。”
蘇北尷尬的聳聳肩膀,自然的笑道:“我就算送他一座金山,放在你們那樣的家庭也不會在意,難道不是嗎。”
“小氣勁兒,我給我爸買了塊表,後來後悔了,現在還在我包裡,看在你今天讓我很欣賞的份上,送你了。”
陳雪菲從包裡拿出一個樸素卻很大方的禮品盒,蘇北開啟一看,露出一個驚訝的笑容,果然是有錢人,這塊江詩丹頓男表的價格恐怕很不一般。
蘇北發現,陳雪菲這人雖然為人傲氣了點,接觸之後還很好說話,當然不是因為送了自己一塊表的緣故。價值好幾十萬的東西,再有錢也不是說送就送的,她現在是拿自己當朋友來看待,名錶和金錢只是無所謂的附屬品。
因此蘇北沒有拒絕,把表收下放在一邊,今晚的陳雪菲和白天不同,一條酒紅色長裙,領口露著一條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鍊。這幾樣東西,沒有一件是蘇北能買得起的,
兩人侃侃而談,聊的都是一些今天發生的趣事。陳雪菲對蘇北放下芥蒂的原因是,白天的蘇北帶有目的性接觸她,而當自己拒絕融資後,蘇北還能心平氣和的和自己吃飯,在她心裡已然是把他當做朋友。
“咯咯,我遇見你時就猜到你當過兵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兵,沒錯吧?”
夜色下的江海大橋,陳雪菲走在很危險的橋墩上,徐徐的江風迎面吹來,漫天的繁星下,萬家燈火的大城市顯得格外渺小。
“小心點,你不開車了嗎?”蘇北看到了一個備受家庭婚姻所折磨的女人,他此刻聯想到的是柳寒煙,如果自己不來江海市,柳寒煙嫁給唐浩下場會不會和陳雪菲一樣呢?
“孩子保姆帶著,晚一點回去也沒關係,不過你今天為散打中心出了口惡氣,就衝這一點我必須得謝你。”
“免了吧,你不是已經送我一塊表了嗎。”
陳雪菲從橋上蹦下來,三十多歲的人卻有一顆純真的心,這也難怪,她從小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高腳杯紅酒鵝肝魚子醬,像今晚這樣如同一個普通市民一樣壓馬路,還是頭一次。
“不好意思蘇北,關於向柳氏集團融資的事情,我還是不能同意。馬上就是我爸爸的生日了,我要是給柳寒煙融資,洪威肯定會藉故算計我爸,雖然早晚都有那麼一天,但是我想讓他過完最後一個生日。”
蘇北沒有選擇欺騙陳雪菲不只是因為老陳命在旦夕,他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利用女人感情的男人是最無恥的做法,“你要是給公司融資了,我反而會因為利用了你而自責,就這樣挺好。只希望你以後別對我們柳氏集團下手就行,哈哈。”
“呵……”陳雪菲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對柳寒煙就這麼忠誠。”
“不忘初心,矢志不渝的那種。”蘇北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但是陳雪菲閱人無數,這個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送走陳雪菲後,蘇北開車去毛公關接上柳寒煙,她今晚小喝了兩杯,面色有些微醺。
從上車開始,柳寒煙就繃著一張臉,到家門口才莫名其妙的說:“今天晚上,洪威試探我為什麼生產線停產了,好像很關心的樣子,你說他是落井下石,還是另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