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到哪兒?”畢竟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小妖精在陌生人面前有些惴惴不安。
“裡面。”阿布迪諾有些僵硬的回答,隨後問道:“剛才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姐夫。”小妖精隨口答道。
“難怪。”阿布迪諾很理解的點點頭。
“什麼意思?”小妖精停下腳步。
“看到大廳角落的槍手嗎?”阿布迪諾很陽光的笑了笑。
“嗯。”小妖精依言四顧,很快就找到了傳說中的槍手。
“目前洛克郡的倖存者實際上都感染了病毒,只不過並未發作。隨時都可能有人病毒發作,變成活體,襲擊身邊的人。我們儘量人讓難民待在大廳,一旦有人變成活體,立即就會被槍手擊斃,包括我在內。可是大廳容納不下全部的難民,只能利用裡面的獨立展廳,獨立展廳大小不等,約能容納三五十人。在獨立展廳,假如你身邊的人突然病變,外面的人來不及救援,也不想冒險開門,你只能等死。所以,這些人寧願待在大廳,只要自己沒有病毒發作,就能生存下去。在這座博物館,每個人的身份都是平等的,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人就是你,你是唯一的一個即使發生病變也不用死的人,因為你將擁有一個獨立的展廳。”阿布迪諾無奈的笑了笑,雖然竭力想要掩飾,骨子裡對特權的厭惡仍然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尤其在博物館即將人滿為患之時,一個獨立的展廳能挽救至少三十條生命,現在卻用來滿足一個小女孩的任性,他當然不舒服。
“為什麼我有這樣的權利?”小妖精眨了眨眼睛。
“因為那個人是你的姐夫。”阿布迪諾有些後悔自己的失控,畢竟,陳放挽救了所有的倖存者,並且正在做最危險的事,他的親人理應得到照顧,何況小妖精雖然驕橫,卻不失純真,對自己享受的特權一無所知,假如不是自己多嘴,她現在仍然矇在鼓裡。
“我還以為,這是陸~我的父親的緣故呢。”小妖精即失望,有有些欣喜,在她短短的一生中,還是第一次依仗第二個男人。
“無論你的父親是誰,都不能讓你享受到現在的特權,跟我來吧。”阿布迪諾無奈的搖了搖頭。
“多謝你的好意,我決定放棄優待,我就留在大廳裡,和這些人待在一起。”找到新目標的小妖精再次固執起來。
“也許我剛才說的不夠清楚,你是唯一病變也不用死的人,在大廳裡,你享受不到這種待遇,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傷害別人。”阿布迪諾不禁有些火大。
“你說的十分清楚,只是聽的不夠清楚,本小姐決定放棄特權,要是我病變,就讓你的槍手打死我好了。”小妖精幹脆和其他的難民一樣,將小屁股放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你聽好,除了要維持避難所的持續,我還要組織人手外出救援,我很忙。你儘可以享受你的特權,可是別再添亂。”阿布迪諾惱火的叫道。
“那正好呃,我還發愁找不到事做呢,正好出去救人。”小妖精一轉眼的功夫又蹦了起來。
阿布迪諾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這個小女孩快要逼的他抓狂了,片刻後,他找來兩個猛男,強行將小妖精拖入獨立展廳,世界終於清淨了。
站在浩如煙海的建築群中央,陳放等人同樣無力。
恐怖分子有可能藏在任何一座建築,數不盡的娛樂場所,學校,車庫,甚至下水道,而搜尋行動只能在白晝進行,還要儘量避開藏在建築物內的活體,一隊小小的傭兵要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太難了。
“我們有兩種方案可以採用,隔離是幾千年前使用的發明,至今仍然適用,因為它符合疫病傳播的規律,疫情從最初的醞釀,發作,擴散,必然要經歷過高峰才能逐漸被撲滅。人力無法改變這種規律,隔離卻能將這個過程控制在極小的範圍,極小的人群內,將疫情帶來的損失降到最低。這種方法在洛克郡同樣適用,目前,洛克郡的疫情接近高峰,就算恐怖分子想方設法的控制也無力扭轉大勢,很快,活體就難以找到食物,數量會銳減。眼下,恐怖分子隱藏在活體當中,找他當然不容易,也不明智,水清則無魚,只要靜靜的等待水清的那一刻,恐怖分子自然無所遁形。”毒藥依然平靜,彷彿洛克郡只不過是她的實驗室,遇難的人不過是一群白老鼠,不過,正是因為她的平靜,做出的判斷才格外的理性,等活體死的差不多了,尋找恐怖分子當然簡單,問題的癥結在於,她把生命當成了什麼,實驗室裡的白老鼠,還是世間最高貴的東西。
陳放幾乎不用考慮就詢問第二套方案。
“你也是學者,應該知道這是最明智的方案,違背事物發展的規律,通常只能品嚐苦果。第二種方案是蠻幹,也就是所謂的斬首行動,恐怖分子絕不可能坐以待斃。或許,你可以試著利用域找到恐怖分子的蹤跡。”毒藥無比誘人的笑了笑。
以陳放的性格,十有八九會選擇後者,毒藥不過是提醒一下,還有域這張王牌可用,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她卻看得真切,陳放在迴避域的使用。
毒藥的域與恐怖分子截然不同,不能加強人的體質,也不能讓人瘋狂,感染者幾乎感受不到域的存在,表面上看起來不如恐怖分子霸道,實則比恐怖分子高了一層境界,無論是資訊的蒐集和控制,都不是洛克郡肆虐的病毒可比。問題的關鍵在於陳放是否有運用的能力。
“我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只能靠你來摸索,也許要冒些風險,但是值得。”毒藥十分沉重的提醒。
“我喜歡冒險。”凡是有成就的人都不怕冒險,而且都熱衷於冒險,陳放也不能例外,他的外公將這種品性稱之為遺傳。
資料太龐大了,僅僅稍微開啟了一角,陳放便難以承受,像是有人將無數的資訊硬生生的塞入大腦,思考能力在瞬間喪失。
“不行就停下來。”琳妮緊張的提醒,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陳放痛苦到了極點,英俊的臉也變得扭曲。
“他聽不見你說話。”毒藥比誰都要緊張,神情卻比任何人都鎮靜。雖然不是資料師,她也能想象得到域傳遞的資訊有多麼恐怖,沒人比她更清楚人體的脆弱,那是人力無法抗衡的衝擊,她敢於押上賭注,是因為陳放的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