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是因為收成不好,蒲臨也不必太擔心,氐人自己應付應付也就過去了。但是每年氐人收割完糧草以後,羌人總是會索要很大一部分。今年羌人正在攻打涼州,所消耗的糧草更是比往年多好幾倍,所以今年羌人肯定會索要更多的糧食。
“哎……”蒲臨微微的嘆了口氣,這麼多年穩定的農耕生活,已經讓氐人的人口增加了好幾倍,可是氐人卻沒有擴張出來多少新的土地,周圍很多肥沃的地方都是羌人的草場,氐人根本不敢去開墾,大多數的氐人只能去開墾一些山林或者是比價貧瘠的土地,如此一來,用不了幾年,氐人的糧食必然會入不敷出。
“蒲臨先生為何哀聲嘆氣啊?”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蒲臨抬起頭來,現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年紀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啊!”蒲臨心中一驚,蒲臨好歹也是一方的酋長,而蒲臨所居住的地方雖然算不上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但是也算得上是守衛森嚴,一般人想要潛進來難度極大,更何況是自己的住處。
蒲臨偷眼向門外望去,現門口兩名站崗的侍衛都已經到了下去。
蒲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方是很年輕,但是既然能夠出現在在自己面前而沒有驚動一名侍衛,甚至還放到了自己門前的兩名守衛,說明對方的武功非常了得。
蒲臨並不精通武藝,面對一個能夠輕而易舉潛到自己住處的人,蒲臨知道自己八成不是對方的敵手。而且眼前這個年輕人很可能有著舉手之間取自己性命的實力,想到這裡,蒲臨反而是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的蒲臨開始細細打量眼前的阿斗,阿斗實在是太年輕了,年輕的讓蒲臨覺得詫異。從阿斗那平靜的眸子中,蒲臨可以感覺到,對方沒有殺氣。
“應該不是來找我麻煩的!”在這一瞬間,蒲臨就做出了判斷。不過蒲臨並不知道,真正的高手殺氣都是內斂的,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蒲臨一拱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很平靜的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請坐。”
阿斗很欣賞的看了蒲臨一眼,僅僅幾個扎眼的功夫,蒲臨就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算的上是個人物。
“這位小兄弟,深夜至此來找在下,是為了何事?”蒲臨開口問道。
“我有一物,想請蒲先生一觀。”阿斗說著,把手伸到懷中,將那烏孫金刀掏了出來。
“咦,這是?”蒲臨走上前去,仔細的看了看這烏孫金刀,而後又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這不是我們氐人的東西,也不是漢人的東西,看這花紋,這也不是匈奴人之物。”蒲臨用手彈了彈金刀,接著說道:“這應該是黃金做成的,對了,我想起來了,這種花紋,是烏孫才有的,這是烏孫人的東西!”
“蒲先生說的不錯,這是烏孫人的東西。”
“烏孫人真是大手筆,用純金打造這刀……”蒲臨說道這裡話音突然頓住,而且彷彿一下子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請問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從中原來的?”蒲臨突然問道。
“不錯,我是從中原來的。”
“錯不了了,應該錯不了了,這是烏孫王子所佩戴之物,若是我沒猜錯,您一定是恩公的後人!”蒲臨說著立刻整理衣冠,衝著阿斗一躬倒地,開口說道:“恩公,請受蒲臨一拜。”
“看來你是知道當年的事情了?”阿斗心中微微的一鬆,本來阿斗還在擔心蒲臨不知道這把金刀的來歷,如今看來,蒲臨是知道當年的事情的。
蒲臨點了點頭:“恩公對我族的恩情,我族又怎能忘記。當年的事情,我從父親口中聽說過。”
阿斗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既然蒲臨知道這把金刀的含義,這就省了很多的麻煩。
對面的蒲臨也明白,這烏孫金刀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如今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想必是金刀的主人有了麻煩要找自己相助,所以才不遠千里迢迢從中原來到這西域找自己。
於是跟阿斗寒暄了幾句後,蒲臨開口問道:“恩公此次前來,不知道有何事吩咐在下,當年我祖父曾經說過,恩公有事,我族必然舉族相助,只要是我蒲臨能夠幫得上的,我定然全力以赴!”
蒲臨說的是慷慨激昂,但是阿斗卻從蒲臨的眼神中察覺到了那麼一絲輕微的閃爍。
“看來這個蒲臨是個滑頭!”阿斗心中微微嘆道,同時臉上卻掛起了一絲笑容,開口說道:“在下的確是有事情相求。”
“恩公請講。”
“實不相瞞,我是從長安來的。”阿斗先開口介紹道。
蒲臨點了點頭,從長安來的,也就是說明了眼前的這位恩公是劉備一方的人。
“如今徹裡吉進犯我中原,羌人主力盡在我涼州,所以我希望氐人能夠出兵,助我一臂之力,消滅徹裡吉的羌軍主力!”阿斗說完,眼睛望向了蒲臨,剛好看到了蒲臨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