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天邊而來,又回到天邊去,夜幕之中,薄言禾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了暫住的小院院門。
在琉璃珠解了她身上的血脈封印後,子清揚就沒有再和她多說什麼,直接開啟了她的煉體之路。
一日下來,她覺得胳膊和腿都已經不是她的了。
彎著腰,胳膊自然下垂,她耷拉著腦袋,徑直往樓梯口走去。
原本那棵藤樹會自身發光,是給他們照明用的,誰承想昨日被祁陣一道術法劈折倒地一半,失去一半的修為,它就不再具備照明的作用了。
院子裡很黑,她在往樓梯口走的路上還碰到了一塊兒半大的石頭,腳下步子踉蹌,差點兒摔倒。
“小心些。”
一隻手突然出現扶住她的胳膊,隨後一道語氣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薄言禾低頭看了眼扶住她胳膊的手,順著那隻手向上,她隱隱約約看見一雙好看的眉眼,但卻沒能徹底看清面前的人是誰。
“怎麼了?累到連人都分不清了?”祁陣笑著打趣她道。
胳膊上的力道突然消失,薄言禾疑惑地低頭又看了一眼。
雖然他很想再扶她一會兒,但怕被討厭,就壓下心裡迫切的期望,收回了手去。
趁著低頭的時候,薄言禾回想了下南何之前和她說過的話,然後大致在腦海中想了想歸雲的聲音,雖然有些模糊,但面前這人是歸雲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雖然是有些累,但還不至於如此。”薄言禾往後靠去,靠在了樓梯邊緣的護欄上。
“要我送你上去嗎?”見她一臉疲憊的模樣,祁陣拿捏著分寸,試探性地問道。
薄言禾是真的累了,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說完之後,她站直身子就要往上面走。
“為何突然這麼見外?”祁陣眉頭緊皺,低著頭小聲喃喃道。
已經上了幾節臺階的薄言禾聽到聲響,回頭看了一眼:“你說什麼?”
祁陣當即抬起頭去,看著她笑了起來:“好好休息,晚安。”
“嗯。”薄言禾沒有再逗留,直接回過頭去,抬起像灌了鉛的腿,往樓上走去。
在經過帝何的房間時,柔柔的光暈從裡面傳出,薄言禾瞥了一眼,將視線落到自己的房間門上。
心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他那樣,可以施法照亮。
“吱呀——”推門的瞬間,桌上放著的那顆光珠發出柔柔的暖色光,讓她不會覺得刺眼的同時,照亮整個房間。
這顆光珠是南何放的,說來奇怪,午時之前南何還和她說過話,但在她開始煉體時,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的聲音了。
撲到床上的那一刻,薄言禾舒服地呻吟了聲,將臉埋在枕頭上許久,直到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時,才扭頭側枕在上面。
身體周圍那些縈繞著的魔氣,在經過今日一整日子清揚妖氣夾雜著仙氣的影響,已經出現了消散的情況。
她抬手想要碰一下面前的魔氣,卻直接穿了過去。
“南何,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問你呢!難道你就打算一直不跟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