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濰微不確定她看到的是不是夏鹿的頭，他的眼睛還在，眼睛裡卻是空洞幽深的一片，隱隱散發著紫色光暈，如同爆開的藍巨星。

他的臉也已經扭曲變形，一部分是他的面板，另一部分是一種詭異莫名，像是物質，又像是一團交叉錯亂空間的東西。

這是夏鹿第一次在她面前變異，不得不給她一種恐懼感。

“夏鹿？”

華濰微試探性喊了一句。

這是夏鹿第一次在他面前變異，也難怪她會在心底裡排斥。

實際上，這次便宜讓夏鹿也十分意外。

比起上次完全體變異，這次變異他只變成了半成品。

他能明顯感覺到這次變異的力量減弱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對空間的感應力已經回來了。

夏鹿對華濰微輕輕點頭：“我沒事。”

他回頭看了一眼洞穴外面，女巫已經消失了。

他沒再理會女巫，心無旁騖，目光投向銅罄。

緩緩閉上眼，夏鹿抬起頭，感受周圍空間。

有了蠻虛的身體，他對空間的感知力已經到達頂峰。

在別人眼中看不見摸不到的空間，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張紙。

如果能量足夠，他甚至可以撬動時間。

隨著感官的延伸，周圍一切的空間都在他感應之內。

很快，夏鹿身體上的觸手緩緩抬起，每個觸手變得透明，散發著宛若星輝一般夢幻光輝。

每個觸手在移動到某個位置之後就突然靜止了，不是單純的一動不動，而像是時間被定格了，又像是卡在某個空間縫隙之中，變成了一副定格話。

緊跟著，夏鹿猛地大喝一聲，身上所有觸手在一瞬間收緊。

轟轟隆隆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不是空間的改變，而是整個空間都在劇烈震動。

普通人對於空間改變的感知力實際上非常微弱，華濰微感知不到空間的震動，但是卻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圍一切都扭曲變形，像是一張被扯開的布，放大收緊，放大收緊。

她身體裡所有細胞幾乎在同一瞬間都開始向她預警，她的生物本能中對危險的感知力在一瞬間全部被啟用，每個細胞都在呼喚，災難即將來臨。

饒是已經知道這是夏鹿的作為，本能依舊讓她恐懼無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的銅罄突然發出叮地一聲響。

聲音不大，蘊含的力量卻宛若決堤的大壩，轟然席捲向兩個人。

兩個人心口同時遭受重擊，像是一瞬間的功夫，一個遮天蔽日的巨大隕石砸到了他們面前，帶著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和滅絕感。

“小心！”

華濰微捂著心口驚呼聲，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里已經冒出鮮血，身體搖晃一下，失去力量半蹲在地上。

而此時，夏鹿也不好受。

他很清楚這是銅罄在做出反應。

它應該時候感應到了自己在改變整個空間的屬性，正試圖阻止自己。

在夏鹿做出反應之前，銅罄猛地發出叮地一聲響。

原本圓滾滾的銅罄突然變成液態，水銀一般的身體迅速向各個方向張開。

陣陣空靈的聲音響起，聲波之強，似乎用肉眼就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