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送走了早晨的紅陽和晌午的烈日,疲憊的身體終於迎來了夕陽的餘暉。陳翔看看剛列印出來的圖紙,鬆了口氣,終於處理好這個客戶的圖紙了,這個客戶是公司老總的朋友,想法太多,有些是工藝上根本就無法實現的,不管怎樣,經過兩個多星期的溝通和反覆修改,總算是確定方案了。
陳翔看了看電腦上的顯示時間,五點半了,估計王燕也好準備下班了,陳翔傳呼了下王燕,他讓王燕給自己回電話。但是,王燕的呼機放在抽屜裡,她正在專心編輯一道考題,沒有聽到。
這幾天王燕除了一心趕著編輯要出版的書,剩下的時間就想著找宿舍的事情了,大概三四天前,跟她同租一屋的秋宇說想跟他男朋友搬到離公司近的地方住。他們說方莊離上班的地方太遠了,每天要花費很長時間在路上,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對此,王燕是深有同感,她上班的地方在海淀,離方莊也是很遠。每次坐車時間長了,她會暈車。於是,聽秋宇說要搬家的時候,她也恨不得立馬能在離上班近的附近找個地方住,這樣就可以節約很多時間用來休息或是學習。
剛編完題,收拾完攤放了一辦公桌的檔案,王燕開啟抽屜準備拿呼機的時候,呼機”嗚嗚嗚“的響了起來。原來陳翔見王燕沒有回電話,又傳呼了一次。
王燕見呼機上有陳翔的兩次傳呼,內容都是讓她回電話。她心裡莫名地動了下,以為陳翔有急事,立即用公司電話給陳翔回了過去。
陳翔正在翻看剛列印出的圖紙,手機響了起來,他知道肯定是王燕打來的。喝了口水,像是要做準備工作似的,他輕輕咳嗽了下,等手機響到第三聲的時候,他才輕輕按下了接通鍵。
”你好。“電話那頭傳來王燕那與年齡不符的,沉沉穩穩地像新聞女播的聲音。
”還沒下班嗎?“陳翔問道。
”下班了,正要回去。“王燕用友好的聲音說道。
”那你路過天橋的時候等我,我過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陳翔高興地邀請道。
”好。“王燕腦子裡閃過上次和陳翔獨處的情形,微愣了下,又欣然答道。
四十分鐘左右,陳翔看見了王燕。雖說上次見過王燕,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但陳翔還是不自然地愣了一下。王燕今天穿的是一套沒有領子的白色連衣裙,那白色的連衣裙,配上很學生式的髮型,厚薄適中的紅唇泛出自然的光澤,使得王燕整個人看起來清純中略帶感性。
不知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陳翔發現這次的王燕比他上兩次見到的多要漂亮,他奇怪,自己第一次見王燕時候,怎麼覺得她身上散發出一股農村特有的鄉土氣息呢。
王燕感覺到了陳翔的眼光。這種眼光,她現在不是很陌生。她走在單位的時候,單位的門衛常會盯著她,有時還會藉口跟她說話。她的幾個異性同志,也喜歡找話題她跟她聊天。
王燕又不期然想起在民間流傳的關於花期的說法。據說,人生如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花期。有的人的花期來得早,有的人的花期來得晚。花期到來時候,每個人見了那逢遇花期的人兒,便個個都會覺得他/她看起來美,看起來順眼。若在花期遇到欣賞自己的人了,那便能戀愛了。
王燕想,一定是屬於自己的花期到了。從前,從不曾有異性直白地追求過自己,走在路上也沒人側目過。今年,她明顯感覺鏡子裡的自己比以往看起來漂亮了,自己的面板也似乎更有彈性了,走在路上也常有異性注視自己。以前老羨慕別人有伴,也許,這次,自己也會戀愛了。
“想吃點什麼?”陳翔溫和地看著王燕問道。
“隨便,都行。”王燕微笑著答道。
“我帶你去吃肯德*。”陳翔說道,他覺得那裡不是很貴,氛圍還適合談戀愛。
“好啊。”王燕笑著應道。她覺得那裡是公共場所,不是很曖昧,會讓人居之舒適。
陳翔帶王燕來到了肯德基。那是陳翔第一次進肯德基,在2001年的時候,去肯德基的一般都是衣冠楚楚,經濟條件比較好的人們:要麼是帶著小孩子的家庭,要麼是一些打扮時髦的青年男女。在陳翔的家鄉,壓根就沒有肯德基,他不熟悉肯德基的消費流程,卻又要顧及面子,裝著很熟練的模樣,於是他只能不動聲色地用眼睛迅速打量著,觀察別人的吃法。
王燕走在前面,陳翔走在後面。到了點餐的櫃檯前,陳翔問王燕想吃點什麼,王燕說:“來份薯條和漢堡吧。”陳翔看一眼櫃檯後面的點餐海報,很自然地對店員說:“來兩個田園漢堡,一份大薯條和兩杯可樂。”他的點餐過程顯得熟練而地道。
付完費,陳翔端著盤子,帶王燕選一個靠牆角的二人位置坐下。兩人開始用餐,不語。在他們的周圍,慢慢散發出一股曖昧的味道。
陳翔伸出手,捂住王燕放在桌上的左手。王燕沒有抽回。她感覺陳翔用手用力壓了自己一下。忽然,一陣急促的“嗚嗚嗚”聲從王燕的包裡傳出,是王燕的呼機響起。她輕輕又略急速地把左手從陳翔掌下抽出,開啟包拿出呼機。呼機上顯示一條資訊,“我是海天,請回電話。135***”是好久沒聯絡的海天呼來的。
陳翔看一眼王燕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喜色問道:“要不要回電話?用我手機回吧。”
“謝謝”,王燕接過陳翔遞給他的手機,照著呼機上留的號,給海天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