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寺廟裡的這場火燒紅了半邊天。
刑炎自遠處的一座屋脊上飛身而至,火光映在他暗黑的面具上,也燃燒在他幽幽冷眸裡。
那個女人能糊弄得了別人,卻蒙不過他的眼。
這把火不僅是她刻意而為,還有那張莫名其妙的紙,竟能壓的下松鶴周身煞氣,憑白讓他煉就的這把武器損了三分威力。
陰沉著一雙眼,刑炎抬起雙手輕輕一拍,“還不醒來。”
瞬間,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似乎發出了異常的動靜。
那不是房梁坍塌的聲響,更像是人體骨骼重組發出的“嘎吱”聲。
透過層層火焰,一道人影從地上站起來,踏著烈火向著殿門外走來。
松鶴一身道袍被燒的破破爛爛,但是他的身體卻完好無損。
他的臉呈青灰色,如殭屍一般佈滿死氣,那雙原本再也睜不開的眼睛裡,是一雙完全漆黑的眼球。
松鶴緩步走到刑炎面前,屈膝跪地,聲線僵硬卻能聽出其中的恭敬,“主人。”
“呵,虧得你還認得自己的主人,若是被那個女人把腦子也搞壞,我倒是不知道該把她碎成幾段才好。”
……
另一邊,江然辰帶領眾人全都撤回安放那些百姓屍體的義莊。
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將雲葒玥放下,林輕舞立即為他遞上一張打溼的手帕,“然辰,先擦擦臉吧。”
江然辰接過,道了聲謝。
看了眼臉上同樣沾滿黑灰的雲葒玥,江然辰率先用手帕將她的臉擦拭乾淨,才又擦了自己的。
擦完潔白的手帕已經變得烏黑,江然辰不好意思道:“手帕髒了,我洗完還給你。”
江然辰順手將手帕塞到懷中,林輕舞看著他的動作臉頰微紅,頓時把他給雲葒玥擦臉的不快忘了乾淨。
林輕舞和江然辰是半個月前偶然認識的,交談後發現二人都是要去往凌雲宗的,便一起同行了。
林輕舞長得貌美,江然辰更是俊朗,半個月的朝夕相處,林輕舞多多少少是對他有好感的。
“然辰,究竟發生了什麼,好端端的大殿裡怎麼會起火呢?”
林輕舞一發問,其他人也將目光放在江然辰的身上。
江然辰已然堅信那長明燈是雲葒玥失手打翻的,為了避免她會被眾人苛責,江然辰垂眸遺憾道:“意外,風吹倒了桌上的燭臺。”
雲葒玥清醒的時候,天際已經矇矇亮了。
原本她還心中打著腹稿,糾結著怎麼解釋起火的原因才不會讓眾人起疑。
沒想到,這件事已經被江然辰簡單一句蓋過了,看來她豁出命的演技不錯。
午時,寺廟裡的大火才徹底燒盡。
林輕舞妄想從那片廢墟中找到些許松鶴的殘骸,可惜刨了大片地方,都沒見一絲痕跡。
見狀雲葒玥徹底放下心,看來松鶴的屍體已經被完全燒成灰了。
如此一來,刑炎有天大的本事,也煉不成御屍了,頂多找找松鶴的骨灰捏泥人吧。
安葬完留仙鎮的那些百姓,日光已經西沉。
留仙鎮的牌坊下,林輕舞詢問雲葒玥,“葒玥姑娘,接下來你要去哪裡。”
“暫時沒想好,走哪算哪吧。”雲葒玥伸個懶腰,心態無限好。
“既如此,你可有想過修仙?此番,我和輕舞都是要去往凌雲宗參加十年一次的雲霄大會。聽聞,所有透過選拔的人都可以在凌雲宗拜師修行,甚至還有機會成為門派親傳弟子。”
江然辰建議一出,林輕舞秀眉微擰,有些緊張的看向雲葒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