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沙場,入沙場。
如今穩坐北王朝攝政王之位,手握幾十萬兵馬,如日中天。
其中,縱橫無敵的大戟軍,更是唯他一人所用。
一個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
數十載春秋,稍縱即逝,名將李純陽依舊還是名將,只是當初與其並列第二的王羨兵,似乎真的明珠蒙塵,消逝於歲月長河之中。
若非後幾年,橫空冒出一個打遍萬里疆域無敵手的殺神白起,興許李純陽和王羨兵,仍然是牢牢佔據著第一名將的位置。
雖是並列。
但如此殊榮,誰不羨慕?
誰不垂涎?
“一點都不感到可惜嗎?如果皇甫太一提前找到的人是你,攝政王極有可能是你王羨兵。”
寧塵雙手搭在膝蓋上,轉過身,詢問本尊正是王羨兵的中年男子。
北王朝開闢國統之前。
皇甫太一曾四處尋找歸隱的李純陽和不知所蹤的王羨兵。
最終找到了李純陽,而王羨兵一直沒有訊息,哪怕是兩人同時東山再起,北王朝極有可能形成另外一種格局。
至少,不會出現一人隻手遮天的局面。
現在,說這些,似乎有點晚?
王羨兵下意識的摸摸自己掛在腰側的菜刀,語氣淡然道,“一輩子風光過,崢嶸過,大起大落也經歷過,有什麼好可惜的?”
“咱家老爺子,也喜歡唸叨這句話。”
寧塵右手撐著下巴,感慨道。
由生向死。
不求身前死後名,只圖這一生活得問心無愧?!
“你倒是放得下。”寧塵道。
王羨兵抬起眉梢,瞧了寧塵一眼,依舊保持面無表情的姿態,“向來如此。”
“說吧,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裡?”寧塵終於回到正題。
李香容也意識到近前這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叔。
極有可能是寧塵剛才提及的不世名將,張張嘴,瞪大水靈靈的眼睛,小聲道,“你就是那個耍菜刀的大將?”
王羨兵啞然失笑,揉揉李香容的腦袋,問道,“那你要不要跟我學菜刀功夫?”
“不要。”
原則問題。
李香容大手一拍,義正言辭道,“我要做俠女,當然得學劍,掛一把菜刀闖蕩江湖,好窮酸。”
王羨兵笑而不語。
稍許,終於正面回覆寧塵的問題,“六王爺在北方留了幾道後手,他既然敢放秦莫邪出來,肯定做了萬全之策。”
“所以?”寧塵繼續追問。
“你寧王族的七劍,當務之急是對付北王朝的十五萬大戟軍,所以無法繼續看管秦莫邪。”
“既然如此,索性放了他,這一手叫做禍水東流,至於會不會引火燒身,就看這次能不能……”
王羨兵抬起頭,看向四山環繞的將軍冢。
漸而,指向其中一座最靠近將軍冢的山頭,“我選那一座。”
寧塵沒吱聲。
王羨兵繼續道,“若干年前,我只是一個貧賤的菜農,每天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煩憂,時不時還感慨,這人活著,怎就這麼不如意?”
“後來遇著一個人,給了我一點銀錢,說什麼要想活得風光灑脫,那就去參軍,要麼死在沙場,要麼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