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後，祝天歌提議喝一杯咖啡，邊學道和史密斯全都客隨主便。

史密斯看上去謙遜隨和，但其實是個人精，他心裡無比清楚祝天歌身後家族的能量，以及旁邊這個邊姓年輕富豪的商業潛力。

在來之前，史密斯做過功課，把邊學道在美國的投資和商業佈局簡單摸了個底兒，結果就把提莫拿娛樂和3月10號剛上線的沙盒遊戲《我的世界》給摸出來了。

世界上的事峰迴路轉，頭緒萬千，但最終總會神奇地回到某條軌道上——比如祝海山另一個時空的妻子連敏英在這個時空裡最終還是跟祝家人發生牽連；比如另一個時空曾經跟單身的邊學道在帳篷裡一夕溫存的女編輯林芳以另一種方式在邊學道的眼前偶然出現；比如《我的世界》和微軟。

在邊學道曾經生活的那個時空裡，微軟正是《我的世界》的買家。微軟的30億美元收購，讓《我的世界》的開發團隊一夜暴富，羨煞旁人。

現在……

《我的世界》才一上線，就被微軟“大佬”之一史密斯關注到了。

一切都似乎在被某種神秘力量牽扯著，向著“原本”的軌道前進。

……

……

咖啡廳裡。

祝天歌、邊學道、史密斯、祝德貞四人對坐聊天。

說到當年的“分拆案”，史密斯隨意地說：“所謂實用主義，不過是發現問題核心的另一種說法。我一直堅信一點，當有人想對付你，要麼是你太弱了，讓人生出了貪婪之心；要麼是你太強了，讓人生出了戒懼之心。無論貪婪還是戒懼，糾紛核心都是利益，由利而起，因利而爭。”

史密斯說完，祝天歌扭頭看著祝德貞說：“學著點，當年在upenn，史密斯就是學生裡最擅長解決問題的人。”

聽祝天歌說到母校，史密斯放下咖啡杯說：“智商不是最重要的，實幹能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思維，其實就是把務實思維和服務思維揉合在一起，用理智去拆解問題，而不是用拳頭去砸。”

看著侃侃而談的史密斯，邊學道意識到這個人不會甘於在企業當高管。

之所以會這麼想，因為邊學道不是剛出道的雛兒，面前的史密斯如此“交淺言深”，極力展現自己的理智和平面孔，分明是想在祝天歌和邊學道這裡收穫人脈渠道。

有心政治的史密斯固然不敢從祝邊二人手裡收取政治獻金，但祝邊二人在大陸乃至亞洲的影響力，卻是史密斯需要的。

因為美國的議員和政治人物大多有一個傾向性的方向和立場，例如有人是“亞洲通”，有人是“中國通”，有人遇到種族問題就會站出來發聲，有人支援禁槍，有人支援同性婚姻合法，等等。

聊了一會兒，邊學道看著史密斯問：“在美國，一旦遇到patenttroll（專利流氓），大家通常怎怎麼辦？”

聽清邊學道的問題後，史密斯咧嘴笑了起來，幾秒鐘後，說道：“你這個問題我本來應該在辦公室裡回答你……”

祝天歌聽了，笑著說：“可以記在賬上，過後一起付費。”

史密斯搖了搖頭，伸出一個手掌，屈起一根手指說：“第一個辦法，官司打到底。”

又屈起一根手指說：“第二個辦法，庭外和解。”

“第三個辦法，和專利流氓結盟，互相發放專利許可，把這個專利流氓當槍使。”

“第四個辦法，先下手為強，公開懸賞徵集優秀專利，請持有人報價，在評估後搶先收購。”

喝了口咖啡，史密斯接著說道：“我個人傾向第四種辦法，用自家龐大的專利庫反制惡意專利訴訟。”

說到這兒，史密斯打住不說了。

不過在座幾人都是明白人，心思一轉，就知道史密斯沒說出口的後半句是：擁有龐大的專利庫，化身專利流氓時也會殺傷力十足。

40分鐘後，邊學道回到下榻的酒店。

脫掉外套，他走進洗浴室，放一缸熱水，然後脫了個精光，整個人躺在浴缸裡。

熱水使得毛孔張開，一身疲憊似乎透過毛孔排出體外，讓躺在水裡的邊學道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來。

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兒，邊學道用毛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機，調出徐尚秀的號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