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比得上足下。”上杉謙仁皮笑肉不笑的說。
“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看穿你的?你就不想知道,我用了怎樣的法術嗎?”
上杉謙仁表情變幻,彷彿猶豫不決。他沉默了有差不多三十秒,才終於開口。
“請講。我的確很好奇。”他說。
系統檢定始終沒有響起。上杉謙仁的回答從一開始就是固定的,陳強心道,他不過是在和自己拖延時間而已。
BOSS總死於話多——但如果一個智商達到正常線,性格也並非話癆的BOSS突然開始廢話,那答案一定不是他想放水,而是他想拖延時間。
“小夜子,”陳強說道,彷彿並不在意上杉謙仁的陰謀,“把戒指還給他。”
小夜子一手持槍,另一隻手從兜裡掏出兩枚一模一樣的暗金色戒指,向著上杉謙仁的方向扔了出去。
上杉謙仁走向兩枚落在地下的戒指,俯下身子,將它們撿了起來。月光下,陳強能勉強看見他的左手上,也有一枚類似的戒指。
“永遠和你在一起,我最愛的英子。”
“永遠和你在一起,我最愛的謙仁。”
上杉謙仁喃喃自語。
“讓我猜猜。你和妻子交換了戒指。你手上平時戴著的,應該是寫著‘謙仁’的戒指,而那枚遺留在現場的,寫著‘英子’的戒指……”
“……是英子的,她已經不需要再戴戒指了,”上杉謙仁憂鬱的說,“果然,是你偷了我的戒指。難得我為了不留破綻,專門去首飾店買了一隻差不多的金戒指,然後才故意在你們面前現身。”
上杉謙仁計劃好把自己的戒指丟在無頭屍首旁,製造死者是自己的假象。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羽田小夜子”這個JK慣偷早上藉著和自己搭訕的機會,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擼走了。
他只得臨時決定把妻子的戒指丟在現場——同事們都知道上杉夫人的名字,也能誤導大家死者的身份。
第一次見到上杉謙仁的時候,他用奇怪的眼神瞥了小夜子一眼:他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小夜子。行竊時的“羽田小夜子”運用自己的喬裝技能打扮了一下,精明如上杉謙仁也一眼沒能認出來。
這一次的故事,在“遊戲開始”,玩家切入之前就已經在執行了。
“你妻子泉下有知,也不會同意你把她的戒指丟在現場,用來自己詐死的。”小夜子說。
上杉謙仁嗤笑一聲:“看來你們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是誰說英子死了?她只是失去了雙手,沒法再戴戒指了而已。”
“……”
BOSS不按套路出牌,小夜子一肚子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咳咳……總之,最終我們手上同時有了你們夫妻倆的戒指,”陳強說,“這讓我們坐實了,兇手在誤導我們死者身份的事實。那具被咬斷了的屍體,是真正的今井博之的?”
“他罪有應得,”上杉謙仁說,“而強恩·陳……你也一樣。”
他心裡卻是暗暗焦急。根據他的經驗,眼前的兩人肯定都接觸那些令人作嘔的神話存在。這樣的人,在鏡子的魔力下很快就會陷入那深不見底的深淵才對。
必須再拖延一會時間……
“說得我好像真的有罪一樣。”陳強說。
“收購贓物,然後立馬轉賣的人是誰?”上杉謙仁冷笑,“的確解開玉鏡封印的人不是你,但若非你的貪婪,鏡子的力量也不會趨於失控。”
“啊,沒錯,”陳強循循善誘,“所以你很熟悉它的力量了?”
“休想套我的話,”有意延長對話的上杉謙仁說,“但告訴你也無妨。玉鏡是一扇大門,而從我們靈魂暗面爬出來的恐怖就等候在門的另一邊。我妻子就是因此而殘疾的。”
“我還以為這是個只能殺人的法寶呢。”陳強說。系統依舊沒有話術檢定的提示,看來上杉謙仁的確很樂意陪著自己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