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十九章 不吃情侶餐

許新茶家的小區裡是有一座鐘樓的,每到整點就會報時。這會兒一到整點,它便鐺鐺鐺地響了起來,足足響了十二聲,表示已經是晚上十二點整了。這時候外面的霓虹燈光也滅了不少,整個城市開始陷入沉寂。

只開了一盞牆頭燈的客廳還有點昏暗,餐桌上還放著半碗沒吃完的瘦肉粥。許新茶披著外衣坐在桌前,發愣了有足足半個小時。他用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去消化陸且將對他說的那句“我要追求你”。

他反省自己今晚的行為和言語,覺得自己只是正常地表達了他對陸且將的感謝之情,再沒有別的了。而無端端沒有受什麼刺激的陸且將卻對自己直接表露了心思,這簡直就像一針足量的清醒劑,夠許新茶今晚睡不著了。

客房裡的燈早就滅了。許新茶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輕手輕腳地收拾了碗筷。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下覺得茫然,一下又覺得這件事來得太快,他還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可心底那越來越明顯的喜悅和開心卻不是假的。

收拾好碗筷之後,他擦了擦手往自己的臥室過去,路過客房時,許新茶腳步一頓。

客房在裡面是上不了鎖的,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推門進去。

“這樣不好吧,萬一他睡了呢?”許新茶心裡想著。

然後他就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客房的門把手,一點點把人家房門給開啟了。許新茶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的行為,一邊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往裡面走,稱得上是極度雙標了。

客房相對主臥比較小,傢俱也沒有多少。許新茶輕手輕腳地走了幾步就走到了床畔,床上的人安睡著,並沒有因為許新茶的動作而醒過來。

此時正值農曆十六,外面的月亮又圓又亮,那銀色的月輝從落地窗灑進來,朦朦朧朧地照亮了陸且將的半張臉。許新茶悄聲湊過去,輕輕落坐床沿。

陸且將平時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也沒有什麼顯而易見的情緒波動,只有在單獨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將那一副冷漠的外殼稍稍卸下一點,露出裡面如水的溫柔來。此刻這個冷淡的人平躺在床上,呼吸安穩,銀色的月輝給他那張本來就好看的臉渡上了一層光芒,讓總是不苟言笑的臉廓變得十分柔和了。

許新茶是幹不出這時候親下去猶如言情橋段的事情來的。他只是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端詳著這張極其好看的臉,然後盡力在腦子裡抓住那一閃而逝的相熟感。

其實從他第一眼看到陸且將的時候,他就莫名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把自己的記憶搜尋了幾遍,始終記不起自己是否曾經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過這張臉、這個人。

這種總是想不起來的感覺有點難受,其他事情也還好,許新茶不鑽牛角尖,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也許哪一天就想起來了呢。但唯獨這件事始終讓他莫名其妙地如鯁在喉般的放不下,空閒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想。

想的人多了,許新茶發呆的時候也會把目光落在辦公的陸且將身上,一開始對方還會投來幾瞥疑惑的眼神,後來就任許新茶去看了。

“那就只好把我們歸為上天註定吧。”許新茶在心裡自己給自己打趣,“沒準咱倆上輩子也是一對呢!”

他輕聲輕腳地走了,回了主臥。由於白天他睡了太久,以及入睡前受了一波不小的刺激,許新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四點,他才終於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到了上班時間。

陸且將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他今天不僅有課,還受導師常含平的邀請去他家裡吃一頓午飯。兩個人忙忙碌碌地出了門,一個去B大,一個去時研所,倒也同了一段路程。

許新茶拐進時研所的大門正好八點半——精準踩點上班,不遲不早——就被一群人圍住了。這群人七嘴八舌地問著他身體怎麼樣,手上的傷好得怎麼樣了,而這其中萬齊喑首當其衝,大聲道:“許所!沒想到你有朝一日也會弱成這樣啊!”

他話音一落,付川川便衝上來一把把他給拽了出來,同時驅散人群。這群人鬧夠了也見好就收,各自回了自己的崗位。許新茶終於得以從包圍圈中出來,換上白大褂,然後十分新奇地看了一眼付川川。

平時要是自己吃癟或出糗,付川川一定是幸災樂禍得最歡快的那個。這會兒她倒是一改以前的作風,不僅沒有上來幸災樂禍,反而還把第二歡樂的那個給揪出去了。

“看什麼看,你川姐看你為我受了傷的份上幫你把這混賬抓出來,”付川川衝許新茶一瞪眼,嘴上說得兇巴巴,但其實也有點底氣不足。她很快把這份兇狠轉移到了萬齊喑身上,“人家領導為了下屬負傷,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千古奇冤啊!”萬齊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叫道,“許所,我可是出了一晚上力的!還得給我算加班費呢!”

許新茶哈哈一笑,任他們去鬧。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面整整齊齊的,百葉窗被人拉開了,堆在桌角的資料夾被人整理好了。他的新晉助理看起來是幫他把整個辦公室都打掃清理了一邊,讓這個許新茶每天都待的地方變得光潔一新。

各種東西被擺放得井井有條,看起來辦公室都大了一圈。

許新茶沒時間再去感嘆這些東西。他快速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啟電腦,處理真正需要他經手的事情。不得不說陸且將作為助理的存在給他省了不少心,排在電腦裡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或多或少都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需要他來簽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