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手持一子,笑著說道:“簡大人的千金聰慧伶俐是簡大人之福氣,您還有什麼好嘆氣的呢?”
簡麒:“這當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最終有個好的歸宿不是嗎?可…”
門外有很輕的敲門聲,孟天楚眼睛盯著棋盤,手中的棋子久久沒有落下,這一步很關鍵,若是走不好,那可就是全盤皆輸了。
簡麒見孟天楚專注地盯著棋盤,便對著門外說道:“進來吧。”
門輕聲地開啟了,原來是凍得縮手縮腳的耳朵,雙手插在袖管裡,嘴臉凍得感覺都已經麻木了。
簡麒:“外面又在下雪了嗎?”
耳朵點了點頭,道:“就是,今天怎麼這麼冷?”
孟天楚沒有抬頭,道:“什麼事情?”
耳朵在門口小聲地說道:“老爺,是有事情給您說的,不過…”
還沒有沒有說完,孟天楚頭都沒有抬就打斷了耳朵的話,道:“算了,天大的事情,等我將這盤棋下完再說。”
耳朵嗯了一聲,站在門口沒有挪步,風呼呼地門外颳了進來,吹得孟天楚的背脊一陣發冷,孟天楚乾脆將棋子放進棋盒,拉下臉來看著耳朵,耳朵謙卑地對著孟天楚一笑,道:“老爺,您下,奴才等著就是。”
簡麒笑著說道:“耳朵啊,這麼冷的天,你不將門關上,你家老爺凍都凍死了,還怎麼下棋呢?”
耳朵不慌不忙地解釋道:“知道老爺在下棋,但人有的時候在一個十分舒適的環境裡,反而不能冷靜思考了,孤兒奴才斗膽…”
簡麒大笑,對孟天楚說道:“你這個管家是挺特別的。怎麼樣,知府大人,你想出來了嗎?”
孟天楚乾脆起身走到耳朵面前,耳朵趕緊低下頭去,不敢看孟天楚,孟天楚冷冷地說道道:“你現在就給我收拾包袱走人,什麼奴才!”
耳朵大驚。趕緊跪下求饒賠不是,簡麒見狀走上前來,笑著說道:“耳朵,我看你不像是個奴才。倒像個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才是一個奴才該做的?”
孟天楚:“簡大人也覺得耳朵不像個奴才了吧?我家三夫人一見就這麼說了,耳朵你給我老實交代,你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耳朵頓了頓,道:“老爺。耳朵之前做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前廳有一位客人,大夫人說是遠道而來,您一定想見見,故而…”
孟天楚疑惑,道:“遠方而來?是誰。”
耳朵:“六夫人看來挺熟地,已經陪在那裡說話,耳朵沒有敢問。”
孟天楚想了想,突然大笑起來,道:“簡大人。這盤棋咱們就這樣放著。等我見過這個客人之後,我們接著下,今天晚上簡大人就不要走了,耳朵你趕緊去給簡大人準備客房去。”
說完,也不等簡麒答應不答應,孟天楚已經走出自己的書房。
簡麒想正事還沒有給孟天楚說呢,他就走了。什麼這麼重要的客人。連最關鍵的一步棋也不下了,算了。既然主人都將自己留下了,反正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將簡檸這個丫頭說給孟天楚當第七位夫人的,這個口還未開,自然是走不得地,這次走了,下次來又不能空手來了,簡麒想到這裡,乾脆打定主意不走了。
耳朵則站在門口還沒有動,簡麒在孟天楚的書房裡走了一圈,見耳朵還站著,便戲謔道:“耳朵啊,你守著本官,是不是怕本官偷了你家老爺的珍藏不成?”
耳朵微笑著說道:“簡大人哪裡的話,如果覺得耳朵礙眼了,耳朵讓丫鬟來伺候著也行。”
簡麒指著耳朵,道:“我看你就是對說話,不該叫耳朵,叫巧嘴兒好了,你說剛才誰來了,我見你家老爺連我都不管扔下就跑了,是不是京城來人了?”
耳朵笑著說道:“不曉得,好像是故交,聽口音卻不像從京城來地。”
簡麒走到耳朵面前,耳朵趕緊低下頭去,簡麒仔細地看了看耳朵,道:“我這麼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耳朵趕緊低頭說道:“奴才從來在劉縣丞家裡做事,興許…”
簡麒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都不知道誰是劉縣丞,應該不是…嗯,讓本官好好的想一想。”
耳朵指著那一盤殘棋,道:“大人,若是不嫌棄耳朵在這裡礙了您的眼了,要不奴才陪您將這盤殘棋給完結了?”
簡麒是個棋迷,一聽有人陪著下棋,而且這個耳朵棋藝還算不錯和自己相當,這樣的水平對弈才有意思,簡麒笑了,走到棋盤前坐下,耳朵將門關上,細心地給簡麒倒了熱茶,然後自己將孟天楚做過的椅子換掉,自己找了一個小凳子來坐下,簡麒看來眼裡,道:“說你不是奴才,我看你還挺懂這些規矩地。”
耳朵咧嘴一笑,道:“耳朵本來就是個奴才。”
簡麒沒有多想,很快將思想集中到棋盤上去了,耳朵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孟天楚快步來到前廳,進門一看,果然見曉諾正和一個青衣長袍的年輕人坐在一起輕聲地說話,見孟天楚進門,年輕人馬上起身笑著走向孟天楚,到了跟前跪了下來。
孟天楚趕緊將其扶起,笑著說道:“快快起來,我一想就知道是你來了。”
曉諾走上前,微笑著說道:“若凡一說有個姓習的人找您,我就知道是習撿來了。”
習撿羞怯地笑了笑,孟天楚示意習撿坐下,道:“從圍村過來?”
習撿點了點頭,道:“剛才聽六夫人說了,說是習月想見我?”
孟天楚看了曉諾一眼,曉諾這才知道自己多嘴了,趕緊低頭不敢看孟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