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腳蹬開她,她瘦弱的身軀猶如枯敗的落葉在地上打了幾個圈,含著淚水,她把指節放到唇邊,哈著熱氣,想緩解疼痛。
“你跟你娘一樣,都是賤。剋死了你娘還想把罪名搬到我頭上?”婦人身後的幾個姨娘用帕子捂著嘴笑。
少女不敢說話,蜷著身子。
“你還有什麼資本跟我叫囂?人人都知道你是個醜八怪,你還有臉出賣我們柳家?”婦人轉身朝著高座上喝茶的男子道,“老爺,你說怎麼處置這小賤人?”
男子皺了皺眉,摔袖離開,留下一句你看著辦。
少女想要爬起身,喊著:“爹爹,爹爹。”
然而男子卻不曾回頭。
“不如這樣,敲斷她的手指,再趕出柳家。”語言刻薄,極盡決絕。
雙手被拷在石桌上,石塊砸下去的時候是撕心裂肺的疼,也許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疼的了,心疼,身也疼。
她就那樣被扔出去,雨下的極大,也許就這樣死掉了吧,即使死掉,也沒有發現,也沒有人憐惜。
刺眼的陽光射進來,夢醒了,一摸臉頰,全都是淚水。
伸開手指,芊芊白皙,我記得小時候最愛的就是撫琴,可是現在即便姑姑想盡辦法接上了手骨,這輩子也不能彈琴了。
我知道我有多恨他們,恨不得,食其肉,枕其骨
也許該感謝他們,感謝他們讓我獲得了新生,即便是踩著累累白骨,我也在所不惜。
晾在外面的衣服還有些潮溼,胡亂穿好,戴上面紗,隱藏所有不該顯露的情緒。
從前的柳素錦早就死了,不會再去回憶,不會再去懷念。
外面所有人都整裝待發,有說有笑,侍衛牽過馬匹,還是昨天那個棗紅色的膽小鬼,有些無奈,但還是接過韁繩。
箭筒又裝了十隻箭,沉甸甸的。
如雪換了一身窄袖勁裝,看起來十分精神。
翻身上馬,有些心有餘悸。
“素錦姑娘說要勝了娜塔?”娜塔笑問,“那,今日就一見分曉咯?”
我點點頭,算是回應。
“對了,昨天六王爺一個獵物都沒打到,是故意不想讓娜塔選你嘛。”語峰對準了北宇瑾辰,他也是有些微怔。“今天要還是這樣,娜塔可不能輕易放過你了。”
北宇瑾辰低頭笑了笑,並不語。
倒是人群中爆發了一陣嬉笑,永逸王伸手拍著北宇瑾辰的肩膀,挑眉暗示。
我也跟著笑了笑,卻看見北宇良亦正看著我,目光裡說不清的情緒,他沒有隨眾人笑,我的笑意也凝固在嘴角,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