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只想在宮中謀生,絕無他想,求太后娘娘開恩!”我用力跪下磕頭,像每一個宮中可憐女子一樣,搖尾乞憐毫無尊嚴。
“事到如今,你以為,哀家還會相信嗎!”
我必須要拖延時間,目前還沒有跟閣裡取得聯絡,孤立無援,縱使有九條命也難逃一死。
“太后娘娘此舉就不怕會讓皇上記恨一世麼?”
她身形微顫,但也只是一瞬。
她與北宇良亦之間的母子隔閡是她的心病,打蛇打七寸。
這一場新的賭局,便要我以命相抵!
“是為他好的事,以後便會明白。”她雖然說著硬話,但語氣已經有了鬆懈的漏洞。
我暗自撥出一口氣,“奴婢想要跟太后娘娘做一筆交易。”
“呵。”她冷笑,居高臨下地蔑視著我。“交易?你有資格說出交易二字?”
“奴婢自知犯了大罪,不奢求太后娘娘原諒。若是太后娘娘仁善,懇請太后娘娘發配奴婢於斂獄庫,為期一月,若是奴婢能活著出來,就請娘娘放奴婢歸鄉。”
斂獄庫,是發配所有犯了大事的人,十個人進去,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而活著出來的那個人也會因為失去了生存信念而自殺。
斂獄庫是真正的地獄,所有粗活重活都歸斂獄庫的奴隸,沒有飽飯沒有爐火,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出來的機會,一輩子,累死在那裡,活著受盡折磨,死後沒有草蓆裹身。
可除了這一條路,我別無他選。
“憑什麼放你生路?”她反問,坐回位置。
“奴婢說過這是交易,奴婢自然也有籌碼。”我頓了頓,說道:“奴婢自小生長在醫藥世家,精通駐容之術,奴婢深受傷疤之害,但後來卻能夠復原。這是其一。其二這也是皇上和娘娘您之間最兩全其美的辦法,您為皇家尊嚴發配我,卻留有餘地,仁善之心昭然若揭。想來皇上也不會有所異議,更重要的是,奴婢也會勸解皇上……”
她沉吟半晌,目光遊離,似在思慮。
我的手心被汗水浸透,多一秒猶豫就多一秒危險。
“太后娘娘只需給奴婢一個晚上的時間,奴婢將駐顏方子留下,若是一月以後無效,再殺奴婢也不遲。”女為悅己者容,她已經是年過四十的老婦,加之插手國事風采大不如從前。
幾個月前我就聽說她到處尋找駐顏奇術,總想著可以以此為筆,大做文章。沒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場。
更何況,她和左相之間的私情未了,心上人日日見面,她自然需要一副好皮囊。
護甲敲擊著扶手,一下一下,極有節奏。
她的目光如炬,落在我身上,似要看穿什麼。
我垂下羽睫,掩飾所有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