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北宇瑾辰看不見,但聽力極好,他只是輕微挪動了一下腳步就被發現了。
夏曦鶯在腦海裡思索著,半晌才道:“這位是蘇先生,我們小姐的摯友。”
三個人坐在廳堂裡等著,龍井茶的清幽在杯盞中孕育著,一點一點釋放出它特有的香氣。
蘇衍清是無心品茶,靜靜握著瓷杯,手指被熱水隔著杯壁燙出紅印。
光線漸漸明亮起來,投射進屋子裡,空氣中小小微塵在光束中舞動。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他想推開那扇門看看她是否安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只能靜靜坐著,等她醒來。
當太陽完全高升,將大地照個透亮的時候,她才逆著光走進廳房。
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但她依舊看起來精神很好,淺緋色衣衫搭了一個月白的繡花坎肩,頭髮也是認真梳理過,髮髻上彆著幾顆零碎的珍珠。
有些不同,她向來都無心裝扮,總是隨手拽起什麼就穿什麼,大多時候都是些冷色,或者不起眼的灰褐色,他以為她是不喜歡這樣亮麗的色彩。
看到蘇衍清的一瞬間,她有些驚訝和尷尬,詫異地喊出他的名字。
蘇衍清站起來,走過去,先是拉住她的手腕,上面果然有一些紅痕還沒有完全消散。
“我……我們都很擔心你。”他依舊用自己清冷不管世事的嗓音說出這種彆扭的關心話語。
她眨著眼睛,靈動溫婉。“我說過的嘛,會好好的出來的,這不是就站在你面前咯?對了,盈盈姑娘呢?”
“她很安全。”
素錦瞭然地點點頭,不再多說,因為北宇瑾辰也在一邊。
蘇衍清此時懸著的心才落到地上,睏倦來襲,他也明顯感覺到一夜風雨,一夜打鬥和尋找已經讓自己的身體吃不消了。
“以後不要擅自用琴了。”他叮囑了一句,準備穿回外衣離開。
她突然拉住她的衣角,略微難為情地道:“衍清……可否幫我一個忙?”
這次他愣住了,她從來都是直呼其名叫他蘇衍清,而今天這衍清二字莫名讓人心絃一顫,她望著他的眼神又含有無限期盼,期盼他可以幫她。這樣的她,他怎麼也不能忍心拒絕。
“什麼事?”
“你醫術高明,幫我治治他的眼睛,好不好?”
她還拽著他的衣角,為了給北宇瑾辰治病,這個孤傲的女子可以放低一切姿態。
心裡是有些不太好受,但他更希望自己能夠替她分憂。所以他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診脈,熬藥,取針,刺穴,他本來就睏倦的身子幾乎是強撐著的。
最後一件事情做完時,已經日暮西遲,他們連午飯沒顧得及吃。
收了銀針,他起身的一瞬間,眼前一黑,還好扶著桌子站定,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你怎麼了?”她雖然焦灼,但也看得出他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