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殤,十七日喪命,大夫診治也只能得出風寒致死的結論。
我不喜歡用毒,這種法子太卑鄙下流,只是有的時候,它就是你唯一的選擇。
“到了。”車伕喊了一聲,勒住韁繩。
都說跋滲將軍楊路是常勝將軍,十次打仗九場勝,每次皇宮裡賞下來的的東西他都給軍營用了,有時換做軍餉有時給小兵添些衣裳,兩袖清風極為難得。
將軍府還不如柳府的建設,看起來居然有些寒酸,怪不得他們說他兩袖清風,世風日下,不知這種正人君子能堅持到何時?
下人去通報的時候,我跟知秋在正廳等待。
一幅潑墨山水畫,三張紅木桌子,六把桃木交椅,兩個上座,這些就是大廳僅擺置的東西。
“將軍。”知秋見到他,福身行禮,我跟在後面也行了宮禮。
楊路穿著單衣,身體健朗。
“知秋姑姑不必如此客氣。”他虛扶一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早就聽聞錦姑娘大名,難得一見。內人還常常提起。”
心裡一緊,揚起一個自若的笑容。“哦?夫人提起過?”
他笑了笑,道:“錦姑娘是宮裡的風雲人物,矇眼射環,傾城一舞,更是與娜塔公主等為好友,她很想見見,只是身子每況愈下,難以實現。”
說到這,他嘆口氣。
“夫人謬讚,素錦實在不敢當。”
有個小丫鬟上來在楊路耳邊耳語幾句,神色有異。
“錦姑娘……”他道。
我合上茶盞蓋子,嗯了一聲。
“內人聽聞錦姑娘今日要來,想見上一見,不知……”
我莞爾回道:“自是榮幸。”
下人引著我穿過小亭,一路走向後院。
小屋暖香,長青滿園。
掀開門簾,層層紗幔。
她半臥在美人榻上,臉色蒼白,錦被搭在身上。
屋子裡有兩個火爐,但她卻像是很冷的樣子,半蜷在被子裡。
弄影比以前更消瘦了,下巴尖尖,唇色淺淡。
聽見我進來,她也沒睜開眼睛。
“來了?”聲音軟糯,氣若游絲。
“將軍夫人。”我按照宮禮福身,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她嘲諷地一笑,擺手讓下人們出去。
待下人們合上屋門,她才道:“好久不見啊,德欣帝姬。短短几月,就在宮裡風捲雲起,閣主果然沒有看錯你。”
“夫人謬讚,素錦不敢當。”
弄影拉了拉錦被,坐起身子。“幫我泡杯茶吧,好久都沒喝過你沏的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