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下來,那個賣面具的大叔還在,如雪跑過去跟大叔調侃,順便講講價。
“素錦,今後,你要怎麼辦呢?”娜塔問道。
我被問的一頭霧水,“怎麼辦?”
她把視線落在前面的素蓉身上。
“公主從一開始就誤會了。”我壓低聲音,平靜回道:“素錦只是一個在宮裡謀口飯吃的宮女而已,王爺與素錦也只是泛泛之交,之前公主所見到的,都是恰巧罷了。”
娜塔莞爾,道:“人生有很多遺憾,也許是相戀不能相守,也許是愛而不得相思,但如果是不直面自己內心的,就不是遺憾了,而是悲哀。”
我不想多加理論,清者自清,多說無益。
暗夜閣裡,以血起誓。
在我柳素錦的心裡,除了仇恨,決容不下其他東西。
他……對於我,只能,只能算是陌人吧。
前方的素蓉走在他身邊,從後面看,除了相配,我想不出別的詞語來形容,太后的眼光很好,好到他也不會拒絕。
“小妮子,這一路上咋一句話不說?”永逸王突然衝到面前,嚇了我一跳。“你說你整天帶這勞什子紗巾悶不悶啊。”
他說完以後,凌然王如雪他們都笑了,連素蓉都轉頭看著,只有北宇瑾辰默默在前面走,充耳不聞。
“四爺每天穿這麼多,悶不悶?”我反問。
他哈哈一笑,朗聲道:“這不饒人的嘴啊,怪不得皇上拿你當寶。”
娜塔沒有附和他們,靜靜地看著遠方,讓我有一種與凡塵訣別的錯覺。
“你那射箭的技術啥時候教教咱唄?”
“四爺看好腳下的路。”我善意提醒道。
果然還是遲了一步,他被路邊的土丘給結結實實絆倒了,龐大身軀撲在地上,吃了一嘴積雪。
我也忍不住偷偷笑開了,這個永逸王當真有趣。
正玩笑著,娜塔已經加快步子,我趕緊跟了上去。
雖然大街上人煙稀少,但還有幾個賣髮簪的小鋪。
有一支芙蓉琉璃簪甚是乍眼,乳白半透花瓣層層包裹,淺綠簪體刻著精緻花紋。也許是受了孃親的影響,我對芙蓉花有一種別樣情愫。
剛走到攤邊,手指還未觸碰到簪子,突然就被另一隻芊芊素手取走了。
“老闆,這簪子多少錢?”素蓉舉著簪子問道。
“一兩銀子。”
我無所謂地收回手,剛要走,素蓉突然道:“錦姑娘,你說這簪子配我怎麼樣?”
“很好看。”我心知她要挑釁,淡然回之,平息硝煙。
她把簪子又放回攤位,道:“可惜,素蓉從來不戴這麼廉價的東西,不過這個樣式很好,等過一陣子讓人打製一支,婚期將近,該準備準備。對麼,瑾辰?”
北宇瑾辰淡淡掃視一眼芙蓉簪子,道:“走吧。”
如雪氣不過,想去理論一番,被凌然王拽住。“你又瞎參和什麼。”
我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想,廉價的東西就陪廉價的人麼?這世界上真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在他心裡,羅玉佔據了什麼樣的地位,素蓉又佔據了什麼樣的地位,還是,他自始至終,從來沒有把別人放在心裡。
“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永逸王拍拍我的肩膀,故作高深。
“那,四爺是落花還是流水?”
他一愣,嘟囔道:“再不跟你鬥嘴皮子了,每次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