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最後一口奶茶,周然用剛才商雲徵的助理送過來的毛巾擦了一下脖子上拍戲時沾上的“血跡”,把杯子丟到了桌下的垃圾桶裡。
她探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中槍”時流下的一縷猩紅,目光卻仍舊隔著遠遠的距離注視著商雲徵的背影,唇畔含著詭異莫名的笑意。
你的感官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敏銳啊,是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了嗎?呵呵呵……果然,變態之間的相互吸引力還真是強大吶……
“感覺到了嗎?他還在看著我們。”
走到場外商雲徵坐到休息椅上點燃了一支菸,身體往後仰躺,閉上了眼睛。
“看你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從我的身體中衍生了你的那一天起,再發生什麼出乎意料的事,都不過尋常。”他緩緩吐出一個菸圈,不鹹不淡的說出了這麼句話,“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呵……你倒是心安理得得很,你就不怕這個人是想要了你的命嗎?”那道聲音嘲弄中帶著不屑一顧、輕視鄙夷,“上一次還阻止我不敢殺人的你,膽子這是變大了嗎?”
“我為身體裡有你這麼一個愚蠢無知的人格而感到恥辱。”商雲徵取下唇齒間叼著的煙,指尖輕彈了一下菸灰,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便抬手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煙碾熄。
“雲徵,你這老毛病是改不了了?”莫青山從後面把手放在他躺著的椅子上拍了拍,然後坐到了他旁邊,扭頭看著他,“我看恐怕也是改不了了。”
“你也知道改不了……”商雲徵慢慢睜眼,側過頭去望著他,“我試過,只是那種不能貼近人物靈魂的感覺一旦降低,所呈現出來的東西,就會大打折扣。”
聞言,莫青山一時塞然,不知道該怎麼說。雖說入戲對一名演員而言是表演的最佳狀態,但是他並不想看到商雲徵這樣罕見少有的演技派步入那個深入其中、無法出戏的旮旯死角。
他抬眼看了看那半截碾碎在菸缸裡的煙,眉頭皺得更緊了。商雲徵從不抽菸,這一點莫青山很清楚,這次為了演好這個毒梟的角色,在開拍前他就嘗試著抽菸,一直到現在變得煙不離手。
“雲徵…………”莫青山站起身來,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我希望你心裡有個度,並且能夠把握住那個度,不要因為拍戲陷得太深。”
影壇上不是沒有演員因入戲太深,抑鬱自殺的例子。哪怕他商雲徵拍了這麼多片子也沒發生過什麼意外,莫青山也深恐他會落到那樣的結局。畢竟他們除了工作上的合作關係,生活中還是知己好友。
“我明白。”商雲徵抬頭看著他,笑道,“放心吧。”
“你明白就好。”莫青山朝他點頭頷首,“現在拍攝已經殺青,我建議你換個環境,或者是換個空氣,去國外休息一段時間,好好調整調整狀態。”
“嗯…………”他應了一聲,轉首看著某一點,沒再說話。
沒聽到他下文的莫青山順著他視線所投的方向看去,那邊周然正和一名劇組的女工作人員在交談著什麼,耳邊柔軟的長髮從頰邊拂過,那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不禁令觀望之人盡皆心頭悸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