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到現在都沒習慣,也不知這些人把房子造那麼大幹嘛。沒人陪著,屋子越大心裡越空。”
“您家裡人呢?”
剛提出這問題,她就後悔了,努力讓眼神顯得誠懇而無意,不至讓王奶奶覺得魯莽。
“老頭死了,四十多歲就開始守寡,孩子們有自己的事也不想拖累他們。你呢,一個人來的鹿城嗎?”
“我?”她頓了頓,“是。”
“來做什麼?”
“大城市嘛,想來闖闖。”她笨拙的撒了謊,紅透臉。
“有什麼好闖的,這地方太髒,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要是你,回家守著自家一畝三分地守著父母才孝順呢。”王奶奶不客氣的說。
“是……您喝水。”
王奶奶端起水杯,放到嘴邊卻沒喝,稍時將杯子擱了回去。
千葉拿手腕蹭了蹭額頭的汗。
“這麼熱,你不吹空調?”
“水電費房東在出,不好多花人家的錢。”
“是個懂事孩子……”王奶奶探出身將扇子還給她,“會替人著想,乖。”
她傻笑,不知如何應答,但一種年長女性散發出的母性卻包圍著她,讓她有了與母親共處一室的錯覺。
“行啦,我也該回去了,你還得睡覺呢。”王奶奶說罷起身朝外走。
“王奶奶,您好點兒了吧?”
王奶奶沒有轉身,站原地嘆氣。
“我想兒子了。”
“想他就去找他呀。”
“太遠。”
“那讓他來看你,現在飛機動車那麼方便,能遠到哪兒去。”
“不,這些交通工具都到不了。”王奶奶慢慢回過頭,眼中無限惆悵。
聽到這話,千葉一陣莫名憂傷。
王奶奶搖搖頭,回了1102。
剛關門不久,又響起敲門聲,千葉開啟一看,地上放著個落地扇。雖是舊物卻並不破爛,螺絲扇葉都紮紮實實,一看就是好東西。
匆匆洗過澡,她翻開日記在上面寫道:
“又搬回來了,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今天看到盧阿姨那無助的樣,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也遇到類似情況卻不知該怎麼辦。她那麼能幹的一個人都束手無策,我又能怎樣?不過話說回來,朱古力這麼做對嗎,利用一個人的信任頤指氣使,說翻臉就翻臉……但或許真是盧阿姨太敏感也未可知。朱古力既然要幫咱們,不會這麼不講理吧。哎,說來說去都因為我沒底氣,太執著,可除了相信還能怎麼辦呢?神秘人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之前又會不會也在精神上折磨我,像折磨盧阿姨那樣。我怕,真的怕,沒什麼比找到兇手更重要了,你可以拿任何事玩笑,但請不要在這件事上戲弄我。拜託。”
……
第二天,千葉起了個大早,到公司時其他同事都還沒來。
然而她卻不是第一個,還有一個人昨晚壓根沒離開——Steven為趕工,加了一個通宵。
她衝了杯咖啡,又從抽屜拿出餅乾,送了過去。
“總監早,又通宵?”
Steven果然還在忙,甚至沒看她一眼,放好咖啡餅乾,她知趣的退了出去。
“你來看看。”Steven突然說。
她走回去,螢幕轉了過來。